最后韩明灿叹了口气,说道:“幸好是有惊无险,虽然妹妹受了伤,但总还算没什么大碍。这就是老天保佑!佛祖保佑!今年我们要给大悲寺的佛祖多捐几两银子的香油钱!”
众人听了她这话纷纷应承,姚凤歌也说:“回头我就叫人送银子去寺里,让大师傅在佛祖面前给燕语点上长明灯。”
姚燕语心里觉得好笑,有那个闲钱,还不如弄点好吃的补补身子呢。但面上又不能带出来,只得向各位夫人道谢:“各位姐姐,嫂子们的恩情燕语终生不忘,只是也怕大家都这样,我福薄承受不起呀。”
苏玉蘅便道:“要不咱们把银子凑在一起交给寺里,让寺里替咱们布施给那些穷人,替姐姐祈福吧。”
“这主意不错。”韩明灿立刻说道:“回头我就叫人去办。”
姚燕语心说我还是闭嘴吧,再说下去这些人还不知道又整出什么事儿来呢。反正不管这么说她们是必须要拿出钱来表示一下的,但总不能说你们别折腾了,都把钱给我吧!
众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直到下午申时方陆续告辞离去,最后宁氏都走了,只有姚凤歌不说走,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姚燕语便对苏玉蘅说道:“妹妹今日辛苦了一天了,请先回去休息。明儿我再单独摆宴谢你。”
苏玉蘅不悦的嗔道:“姐姐说什么话?我是图了你的谢么?”
“好好!咱们是姐妹情深。”姚燕语笑着劝道:“我也乏了,你们忙活了一天,想必也累坏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丫鬟婆子们吧。”
苏玉蘅也看出姚凤歌是有事要跟姚燕语说,便不再多说,只和阮氏一起告辞离去。
“姐姐,咱们去里间说。”姚燕语起身,挽着姚凤歌的手臂往卧房里去说话。
姚凤歌扶着她没受伤的左臂,低声劝道:“慢点,胳膊还疼的厉害么?”
“用了我自己配制的接骨膏已经好多了。”
说话间姐妹二人进了屋子,香薷奉上两盏槐花蜂蜜调制的糖水便出去了。姚凤歌犹豫了片刻,方低声叹道:“妹妹,说起来……应该是姐姐害了你。这事儿我原本想一辈子烂在心里的,只是觉得你平白无故的因为我受了这一场无妄之灾,我若不跟你说个明白,这辈子恐怕都没脸见你了。”
姚燕语纳闷的问:“这事儿跟姐姐有什么关系?”
姚凤歌别过脸去似是在犹豫又似是难以开口,但最终还是握着姚燕语的手说了实话。把她和恒郡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姚燕语听,最后又道:“我想他找你,给你庄子给你人,无非是存了那点念想罢了。之前我也没在意,我总觉得反正我已经心如死水,他要怎么样是他的事情。可如今看来,我该早跟妹妹说,或许妹妹就不会接受他的馈赠了。那么妹妹就不会被皇上误会……”
“嗨!”姚燕语叹了口气,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原来是这些。姐姐不说,其实我也猜到了几分。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姐姐不提也是对的。至于皇上怀疑将军府跟恒郡王府之间有什么勾结的事情,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都是丰家的人从中挑拨,想要渔翁得利罢了。这事儿跟姐姐没什么关系,姐姐不必内疚。”
姚凤歌又叹息着摇头,姚燕语又劝了她几句,拿闲话把此事岔开方才罢了。因偶然说到了丰家的抄家,姚燕语便问:“不知道镇国公府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你是担心他们跟丰家联姻的事情?”
“是啊,丰少颖可是丰家的嫡亲孙女。”姚燕语有些担心。
姚凤歌淡笑着说道:“你放心,凝华长公主绝不是无能之辈。镇国公府也不是她丰少颖一个人当家。再说了,大云朝律法有明文规定,罪不加出嫁女。况且丰少颖还有灵溪郡主这个娘以及燕王爷这个舅舅。祸事是不会砸到她的头顶上的。只不过娘家垮了,她的日子以后不会好过了。”
听了这话姚燕语忍不住感慨:“哎!联姻联姻。好的时候大家都好,这一旦有一家分崩离析,大家便都树倒猢狲散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姚凤歌无奈的叹道:“其实若她没有嫁入镇国公府,这会子肯定被牵连着一起抄了。现在看来,她能安然无恙,将来便能照顾丰家的子孙。纵然丰家子孙再不能入朝为官,但回到祖籍读书种地,总能过点安稳日子了。”
“这么说来,丰家的祸事没能累及子孙?”
“丰紫昀丰紫昼二人都入了刑部大牢,丰紫昼的妻子杨氏因为放印子钱数额巨大且又逼死过人命,也被关起来了。只听说二房的子女和大公子丰少琛都暂时住在郡主府。不过灵溪郡主也被燕王爷斥责过,并央求诚王爷派了锦麟卫围住了郡主府,只许他们娘们儿吃喝自由,但却不能出府。说是一切都等丰家的事情过去再说。”
姚燕语听了,不由得点头:“这就是尚主的好处了。天大的祸事都不累及子孙。”
姚凤歌却摇头叹息:“不过是保命罢了。”在世人看来,像丰家这样的人家失去了荣华富贵倒不如死了干净。
姐妹两人说这话天色便暗了下来,翠微进来问晚饭摆在哪里,姚凤歌才恍然道:“只顾着说话了,竟忘了时候。我得回了,月儿还在家呢。”
“姐姐用过晚饭再回也不迟。”姚燕语说着,又吩咐翠微立刻把晚饭摆进来。
姚凤歌陪着姚燕语简单的用了点晚饭便急匆匆的告辞回去了。卫章至酉时三刻方回,他回来时姚燕语已经睡了。香薷在外间的灯下做针线,见卫章进来忙起身相迎,并低声说道:“将军,夫人已经睡下了。”
“嗯,你也下去吧。”卫章把黑貂大氅递给香薷,转身进了卧室。
“厨房里有夫人吩咐给将军留的宵夜,将军要不要再用点?”
“不必了。”卫章头也不回的进了卧房,香薷把衣服挂好,便端着自己的针线筐悄声退了出去。
一宿无话,第二日一早卫章起身的时候姚燕语听见动静也醒了,便裹在被子里问他朝廷的情况。卫章一边穿衣洗漱一边跟她简单的说了一遍,无非是那些朝臣们在这次政治风波里如何趋利避害,纷纷重新站队的事情,之后又说已经在皇上面前给她告了假,皇上准许她在家养伤,一切事情到年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