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夏乔洗完澡出来，一回房间就看到柳皓然坐在书桌前的椅子，双脚翘起二郎腿，左手撑着脑袋，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桌子上摊开的几个文件夹，夏乔走过去一看，最上面的就是康栾之前给他的那个第一次发生的案子。
“怎么了？”夏乔走过来，在另一边搬了一把椅子过去坐着，看着那份案子，“这个案子按照局里说的应该就是第一次发生的，被害者24岁，是市中心一家IT公司的经理，唔这么年轻就是经理了啊，于2015年1月2日，在C市一个酒吧后巷里发现尸体，死亡时间是在凌晨0点到1点左右，死亡原因是割喉导致流血过多致死，死者双手双脚皆被捆绑，死者后脑有被敲打过，应该和这次的一样是被打晕了再绑的，对了，你之前说这次的案子死者只被绑住了双手，而并没有绑住双脚是有特殊原因的，只不过这件案子的死者却是双手双脚都被凶手捆绑起来了，那你之前的推论岂不是有错？”夏乔翻了翻，抬头看还坐在那边发呆的柳皓然。
“还有另一种原因啊，”柳皓然撩着眼皮看他，“当时凶手能力不够，为了顺利就决定双手双脚都绑上，而这次就觉得相对于他来说，这次的死者对于凶手来说除了双手之外毫无威胁。那么现在首先就是要考虑，死者的双手对于凶手来说意义何在？”
“两个案子的死者体格身高都是差不多，等一下，那个验尸报告在哪？刚刚拿回来的时候人多我还没看过。”夏乔起了起身去翻桌子上的文件，柳皓然从中抽了一份给他，说道：“这里。”
夏乔打开翻看，“恩，和第一个死者的差不多一致，不过这里殴打是死前的，都是打晕了再绑，唔……两个死者体格相同，身高也没差多少，从事的都是电脑工作，都是IT行业的……”
柳皓然地对于夏乔还在执着于这一点疑问上感到很无奈，不过也没说什么，就看着他继续发着呆。
“既然目标相同，手法却变化了，那也就是说其实是凶手本身在变化，时间相隔了也有大半年了，第一次犯案时对于凶手来说或许是有点勉强，死后还殴打死者也就说他对死者是有恨的，死前不敢打，死后就泄愤？第二次凶案则是在死前打，那说明了凶手……胆子大了？”
“这时什么奇怪的说法……”柳皓然抽了抽嘴角。
“胆子大了，然后应该是体力好了吧，这样他还有这么有自信可以觉得只绑住双手就能制服死者。”
柳皓然点头附议夏乔的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难道说之前凶手可能身体条件和第一个死者相差不多，对自己能否制服死者没什么信心，所以才将死者双手双脚都绑着，而这次的案子则是凶手有信心可以制服第二个死者，对于他来说只需要绑着手就够了，也就是说，凶手这一年里在锻炼身体？？”
柳皓然双手捂脸，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是闷闷地叹了一口气。
夏乔坏笑地看着他，随后咳了两声，“既然有变化的是凶手，最简单直接的说法应该就是凶手换了工作，原本应该是坐在电脑前工作的文员或者就是和死者相同的工作，然后在第一个死者和第二个死者相隔的这大半年内凶手应该是换了一份会涉及体力劳动的工作。”
“其实我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为什么第一次案发的时候没能抓到凶手，从第一个案子的档案来看，那次凶手应该是第一次犯案，按理来说应该在现场可以发现更多间接的甚至有直接的证据从而来找到凶手，然而……看着档案里的记录来看，似乎是半途就放弃调查这个案子了？”柳皓然皱着眉看着桌子上的几分文件。
“这点我也不太清楚，当时队长把这个案子的文件给我的时候并没有提起过。”夏乔耸了耸肩，“唔……第一个死者的死亡地点是在市区的一个酒吧后巷，第二个死者的死亡地点是在西郊这个较为偏僻的一个坊街的巷道，唔，这两个地点唯一的共同点应该就是都是在巷道吧，对了，不是推测凶手换了工作么，死亡地点的变化会不会就是因为凶手换了工作地点，那只要调查一下在西郊里在这段时间内从市区里来到西郊工作的人，应该会有发现。”夏乔摸了摸下巴，刚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找人，旁边的柳皓然插话道：“等一下，不及，这两个死者的家庭状况，还有他们的人际关系有调查过吗？”
“这里面有吗？”
“没找到。”柳皓然耸肩。
“那我明天回去问问看他们好了。”
“就这么直接问？”
“不然呢？”
“……”柳皓然沉默了一下，问道：“你现在在办公室是不是……有点被疏离？”
“你怎么知道？”夏乔有点惊奇，而后却是叹了一口气，“可能是他们排斥新人吧，现在还融入不了他们的团队，感觉好像是被独立开似的。”
“那不用问了，你能进刑警是因为三叔把你拨进去的吧？”
“你又怎么知道？”
柳皓然没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夏乔眯眼，伸脚踢了他一下，“快说！”
“你把案子的文件都拿回来了，是不是有人跟你说让你全权来负责这个案子？”柳皓然继续问道。
听到这个夏乔有点迟疑了一下，“就是队长给我的，说让我想想，或许……”
“或许过几天就会让你来负责这个案子？”
夏乔点头。
柳皓然霎时把右手捂着眼睛，叹气——没眼看了真是……
看到柳皓然这个表情，夏乔也没说话，双手还是捧着那个第一份案子的文件看，只是究竟有没有看进去就不知道了。
“明天上班我跟你去吧。”柳皓然突然提了一个要求说道。
“恩？”夏乔呆了下，“警局重地，闲人勿入……咳咳。”
柳皓然无奈摇头，“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跟着走就是，反正估计这个案子你弄好了，应该就换部门了吧？也不用估计你现在的那些同事，干脆更嚣张点也不怕。”
夏乔抽了抽嘴角：“这就是你的本性吗！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嚣张！”说着说着夏乔凑了过去，“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的我现在知道了，不想知道的现在也知道了。”柳皓然摇头，站了起来伸了伸腰骨。
“怎么感觉就我蒙在鼓里了！”夏乔眯眼看着柳皓然。
“我本来住在M国，有工作，收入又稳定，我干什么突然就说回来C国呢？”柳皓然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夏乔挑了挑眉，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啊！难道是伯父要你回来成家！”
柳皓然叹气：“你知道的，又问我干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夏乔一脸正直。
“那你明天上班就知道了。”柳皓然无视了他的装傻，转身就出门——是时候洗澡准备睡觉了。
夏乔撇了撇嘴，这时走到门口的柳皓然突然回了下头：“唔……其实那么说也没错。”
“？？？”夏乔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