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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曾经的青梅竹马

“铃铃铃”的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都开始汇聚向教学楼,而操场的角落处,绿油油的草地上,张天宇却是懒洋洋的眯着眼眸,看着那人迹渐空的操场,看着那熟悉的沙地杠铃,时光交错的茫然感觉荡漾心灵。

重生了,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无数个午夜梦回,惨烈灭门的车祸,了无音讯的青梅竹马,决然背叛的红颜背影。被凄凉命运操纵的张天宇,无数次的想象自己重生的际遇,却从没有真正相信,这种梦幻真有可能发生,而且还伴随着金大腿发生了。

看看眼前的熟悉的操场,看样子,是自己初中和高中一直就读的那个福鑫中学,就这样站在草地上,微微闭拢双眼,张天宇慢慢回忆探查着现在这个身躯,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原本记忆,那熟悉的城市,熟悉的同学,还有那熟悉的女孩,熟悉的家庭,姐姐,妹妹。

一切张天宇所在意的,都如旧存在,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这便足够了。

心中如此想着,张天宇向着教学楼走去,没两步,张天宇就看到了一个曾经深深萦绕心海,最后永远灰暗的身影,秦书雪。

秦书雪啊!张天宇看着教学楼楼梯旁,秦书雪那飘渺的身影,视野泛起些许的朦脓,脑海中那娇美女孩凄凉的呐喊再次回荡:“宇星,我真的喜欢你,才会撕掉那封信的,你就当我嫉妒好不好,原谅我啊,你为什么不原谅我,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我爱你啊!为什么不原谅!”

那伤感凄凉的呐喊,已经许久许久的不曾响起,张天宇原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放下了,但是在这一刻,再次看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心中的那份悸动却令他明白,他从来不曾淡忘过。

带着些许痴迷,张天宇看着秦书雪那侧对着他的身影,十多年前的她,还是那样的美好,轻灵卓雅,宛若仙子!

不过,现在都上课了,书雪还在做什么呢?张天宇有些茫然的看着秦书雪将手上的一张信纸轻轻横拿,随后双手一拧,撕拉一声,纸张顿时被撕成两半。而后再次重叠在一起。

就在秦书雪第二次撕裂信纸,将信纸撕成四片的时候,张天宇心灵悸动,终于想起来了,这是自己遗憾了十多年的信,叶霜的来信,也是后来造成自己和秦书雪决裂的那封信。

“书雪,不要撕啊~”张天宇口中呐喊着,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冲刺到了秦书雪的前面,看了眼秦书雪放在身前的信封,信封上,明摆着写着收信人“张天宇”,还有那久远的,似乎都要遗忘的寄信人“叶霜”。

看到张天宇冲到身前,秦书雪面色仓惶的将那拿着信纸的双手背放身后,怯怯的看着张天宇,眼神中透出不知所措的慌张。

“不要藏了,给我吧,那是我的信。”张天宇看着那记忆遥远的清纯面孔,满心的悲伤,却不曾转成愤怒,发泄在眼前人身上,而是带着些许希翼的,向着书雪索要道。

秦书雪面色焦虑,手中信纸搓成一团,承受着张天宇眼神的压迫,突然神色坚决的,将信纸向口中塞去。

这是学生年代,在被老师发现的情况下,无数早恋情侣们,隐藏小纸条最常出的一招,今天被秦书雪使了出来。张天宇憋了十几年的怒火瞬间暴涨,眼疾手快的握住了秦书雪的手腕,将信纸夺了下来,瞬间的紧张令张天宇无法把握力度,手中重重一推,就将秦书雪推到在了水泥地上。

“啊!”从不曾想,一直温柔对待自己的张天宇,会露出如此狰狞面孔的秦书雪,泪眼汪汪的坐倒在地,可怜的抬头看向了张天宇。

秦书雪惊慌的声音,和那摔倒的痛呼声,将张天宇从愤怒中惊醒,看着摔倒在地,泪眼朦胧的秦书雪,张天宇心中的愤怒无法发泄,却是强行憋了下来,有些紧张的蹲下身来,双手握住秦书雪的双手,温柔的将她拿了起来:“对不起啊,我太紧张了,你没有摔痛吧。”

如此安慰的时候,张天宇的一半心神,紧紧的集中在自己夺下的破碎信纸之中,看着眼前的文静柔弱的女生,还有手中这最后的一封信,张天宇前前后后的愤怒与温柔,很明显的表达了在两者之间的纠结。

“我~我没事。”被扶起之后,看着立刻转身,在一旁轻轻拼凑破碎信纸的张天宇,秦书雪心中满是矛盾与担忧:“看了这封信,宇星会有什么反应?他会很伤心么,或许,他会转身来接受我?我该怎么做?我好像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满怀希翼的看着这遗憾了十几年的信,张天宇原本激动的面容,却随着信纸的完整,而慢慢平淡,平静了下来:“绝情书,绝情书啊!居然是绝情书~”

内心深处,那最后一份希翼的光芒,在些许的无奈,和情理之中的轻松中,彻底飘散。

“或许,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张天宇心中如此告诉自己道。是啊,自己的地址,一直没有变更过,她既然可以寄来一封信,自然可以寄来第二封,第三封,乃至更多……

但事实上,自从这一封信被秦书雪撕毁之后,此后十几年,张天宇都再没有收到过任何关于叶霜的信息,这份被撕掉的信,也成为了最后一封信。

这样的等待,让张天宇早有猜测,或许,叶霜已经变心了?春秋变幻,时光流逝,没有长时间的相处,对感情的温养,变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张天宇都很明白自己的心理,前世的自己,今天正好因为车祸灭门事件,而在家休养了数天,而后将悲伤藏入脑海和每个午夜梦回之后,再度回到学校,却是得到了这么个痛心的打击,青梅竹马的叶霜来信,自从初中毕业,叶霜随家出国近乎三年,这才来了第一封信,张天宇还没有看到,却毁在了秦书雪的手上。

或许是悲恸的重叠,那时候的张天宇,将怒火和悔恨一股脑的爆发出来,却不仅仅对着秦书雪,而是对着身边所有的人,营造出自己被世界抛弃,或者自己抛弃了世界的假象,与身边的人彻底隔绝,独自一人,默默****伤口。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张天宇愣了愣神,回想起父母依然健在的温暖,当然了,那是两个大忙人,最主要的,还是清晨姐姐那香甜的早餐,幼璇那可爱的笑容,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弥漫心头。

或许,这才是一个重生者应有的姿态,回到曾经无法挽回的历史拐角,看着一切熟悉的画面再现,每时每刻,张天宇心中都有一种类似文青诗人般的沧桑感慨,这种感慨,至少要一段时间的熟悉,才会慢慢消散。

心中泛起一阵文青病的张天宇,思绪万千,走神到不知何处远,身体惯性的走向楼梯。

而后方,看着木然走上楼梯的张天宇,秦书雪很是焦虑的跟随在张天宇身旁,作为从小一同成长的三角伙伴,秦书雪是看着叶霜和张天宇,在自己的注视下慢慢走到一起的,在稚嫩的岁月里,早熟的许下相守一生的誓言。

也是同样的,一年前的雪夜,秦书雪看着叶霜的离开,看着两人在机场依恋与不舍,看着叶霜那再回来的承诺,看着张天宇对未来重逢的期待。

却不想物是人非,时光流逝,曾经和自己一样,紧紧崇拜跟随在张天宇身后的那个女人,她也变心了。张天宇一年的期待从此成空。

“宇星,宇星,你走慢一点,我都快跟不上了,叶霜姐她……”秦书雪试图通过为叶霜辩解,来安慰点张天宇,但说到一半却卡住了,该说点什么呢?绝情书写的是那样的清楚,明白,自己又应该怎么安慰宇星呢?

听着秦书雪在一旁的呼喊,脑海走神到乱七八糟的张天宇,也慢慢回过神来,看着那缺了一人的追随回忆,看着秦书雪那焦急的面孔,脑海神奇的清醒了起来。

“不要说叶霜了,分手就分手吧,反正但是年纪还小,她变心也是正常的,走吧,上课铃响挺久了,我们走吧。”张天宇口中轻声应道,语气中还带着些许轻松的感觉,是啊,这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的,更何况,地理上分离的爱情,终究难以承受时间的考验,就如张天宇自己,几近世事波折,如今不也已经慢慢淡忘了许多么,否则怎如此轻易的放下。伤心依旧,不过余韵罢了。

轻松放下了的张天宇,浑然没有在意,他现在年纪也不是很大,也不过18岁而已,堪堪成年。

此刻的张天宇,身上莫名有种淡然的气质,那是预知未来,从而一切都在掌握的信心而诞生的。当然,这只是他一时的错觉,每个重生者都有可能产生的错觉。

“噢。”看到张天宇并没有太过愤怒与伤心的表现,秦书雪很是担心他将情绪憋在心里,但是这感情的事情,又很难安慰,在张天宇的催促下,秦书雪只能闭嘴跟随一旁,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要紧紧跟随宇星身边,好缓解他心里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