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不说话,刘猛却是待了一会,忽然叹了口气:“天下如此,官不官,军如匪,百姓生活如何能够改善,如此世道,非是一人之力可以挽回,此事又何尝是唯一个例,子龙,人心不古,世道艰辛,这正是我想改变的,不如此百姓不注意安居乐业,没有大魄力如今各方诸侯不过如此,所以我不想久留,准备明日一早便启程,去我的并州,为我心中所想去努力,只是有些不舍子龙,哎——”
赵云一阵沉默,其实当今世道谁也看得清楚,天下大乱,百姓疾苦,诸侯纷争,却有几人真心为百姓,兴是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只是这种情形却不是一人之力可以扭转,赵云已经不是当初方出山的那个愣头小子,那时候一心寻找明主,希望可以尽展抱负,可以为百姓做事,只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到如今已经消磨了大半的雄心壮志,原本认证没有了,只剩下诛杀敌寇而已,此番刘猛的话却是说到了赵云心里,对刘猛的话却又多了一番期望,也许刘猛是对的。
“子龙不用多想,既然子龙为难,这样吧,我还是吧武器衣甲拳还给子龙,免得子龙回去不好交代。”见赵云沉默下来,刘猛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索性更大方,坐下来朝赵云举了一杯,猛地一饮而尽,吁了口气:“若是能帮得上子龙,不若将这些马匹粮食也送于子龙,也不枉你我兄弟一场。”
赵云一怔,脸上泛起一丝愧疚,只是连连摆手:“大哥休要笑话我,人我带走了,其他的一概留给大哥,如此已经是仁至义尽,大哥这份情我记下了,既然大哥决定明日一早启程,索性今夜我就不回去了,和两位大哥喝个痛快。”
“哈哈哈——”典韦忽然大笑,重重的拍了赵云肩膀一下:“正要如此,这才像个汉子,子龙,今天可要放开了喝,不醉不归。”
一时间三人也就来了酒兴,不去管那些被绑在院子里的那些官军,只是不停的喝酒说话,天南地北人情地理,说个不停,不过赵云典韦也算是长了见识,对刘猛更是佩服,没有想到刘猛竟然知道这么多,先朝历代的故事历史,天下十三州的地理风情,刘猛是信手沾来,可以说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听得赵云典韦心旷神怡,只是不知刘猛如何会动的这么多,而且数术农耕格物天文地理无所不晓,至此对刘猛的认识更多了一下,却是更加崇拜,也是刘猛故意在赵云面前显摆,为的就是让赵云高看一眼,如今果然成了,不见赵云望向刘猛一脸崇拜。
再说这一天喝的天昏地暗,最后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在清醒过来的时候,却是已经到了第二天的黎明,三人都有些昏沉沉的,不过醒来之时,刘猛和典韦也该离开了,虽然没有能依依话别,但是赵云也是默默地帮着二人收拾行装,一直将二人送出几里,这才道了一声珍重,这回去理睬那些官军去了。
一直是走出很远,典韦才算是忍不住:“兄弟,你不是说要压着那些人走的吗,怎么直接交给子龙了,却是少了一些苦力。”
“大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相比起赵云,那些官军算什么,莫说百八十人,就是一千两千也无所谓,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大哥觉得赵云怎么样?”刘猛忽然一声轻笑,只是朝典韦望了一眼,但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典韦一呆,赵云和子龙自然有很大的区别,赵云者是很生分的话,子龙这自然亲近,只是刘猛怎么会这样,典韦一脸疑惑的望着刘猛,只是吃吃的道:“子龙一身武艺自然无话可说,我也不见得能胜得了他,而且为人忠义,对朋友仁义,兄弟你觉得呢?”
“呼——大哥,子龙和咱们不是一类人你明白吗,”刘猛脸上闪过一丝苦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大哥,如果大哥此时去投了哪一路诸侯,诸侯与兄弟之间你选哪一个?”
“那还用说,自然是兄弟重要,再说我投的哪门子诸侯,有兄弟在这里,我就是死也和兄弟死在一起,这是不用考虑的。”典韦哼了一声,显然对刘猛的这个例子不满。
刘猛笑了笑,却是随即一脸正经:“正如大哥说的一般,如果让我在天下与大哥之间选择,我也是选大哥,亲情比一切都重要,但是赵云不一样,固然义气重要,但是对赵云来说,还是理想更重要,咱们兄弟可以为了兄弟之情不理睬其他,但是如果今日咱们于公孙瓒为敌,轮到赵云上场,赵云也觉得不会因私而废公,这就是和咱们最大的不一样。”
典韦愣了一下,却是说不出话来,正如刘猛所说,赵云的确是这样的一个人,不过这和那些官军有什么关系,不过却不想再问,只是苦笑了一声,不想刘猛看出典韦心事,却是呵呵笑道:“大哥,不过是在积累赵云对咱们的情分,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用不了多久,赵云也就不会在留在公孙瓒那里,如果赵云欠咱们的多了,那么也许有一日赵云回来投奔咱们,那时候也就多了一个兄弟,当然前提是咱们有咱们的落脚之地才行。”
这一路朝北在折往西面,经涿县过良乡,进了上谷郡境内,至此再往涿鹿,刘猛也不敢再进县城,只是在偏僻的小村休息,却不想这一日,才过了涿县。行至阳乡一处山地,周围林木茂密,却只有一处山路经过,两人都是胆大妄为之人,自然不会多想什么,却不知正行至一处山谷之中,却忽然一块数百斤的落石从山上滚下,轰然挡在二人面前。
刘猛典韦对望一眼,却没有一丝惊慌之色,看着石头明显的是有人故意为之,好在没有伤人性命的打算,便知道这是要出问题了,果然不等再多想,便见一条大汉从山林之中大步而出,身后还有两三个汉子,这大汉身高九尺,一身健壮,手中拎着一个狼牙棒,猛地往地上一砸,只是大吼一声:“劫道——”
刘猛和典韦对望一眼,一时间觉得颇为有趣,不但不急不躁,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大汉,这大汉颇为威猛,块头很大,几于典韦不相上下,加上一只一人来高的大狼牙棒,看上去也颇有分量,到是很吓人,只可惜刘猛典韦皆非是一般人。
那大汉一手掐腰,摆足了姿势,环睁双眼怒目而视,正奇怪刘猛二人没有反应,却不想典韦忽然哈哈大笑:“小子,这一次你可是瞎了你的狗眼,打劫打到了爷爷头上,今天就让你家典爷爷好好教训教训你。”
话音落下,便翻身下马,取了一双短戟便大步朝大汉走去,说真的,看典韦这般雄壮,大汉也是心中有些顾忌,不过被典韦这么一说,当时也就怒了,不由得破口大骂:“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爷爷我还从来没有遇到人敢对我这么说话,今日若是不把你砸个稀巴烂,我李彪也算是白活这么大了——”
说着,眼见典韦已经走到跟前,却不敢小看典韦,猛地一声大喝,便抡起狼牙棒朝典韦砸来,却见典韦不慌不忙,只是将双戟一架,生生将狼牙棒架住,不过双戟也是一沉,震的典韦手臂微微发麻,这让典韦咦了一声,到是高看了大汉一眼,真是又一把力气,嘿了一声,双手一震,将狼牙棒震开,短戟已经朝大汉砸去,嘴里还笑道:“倒是真有两下子,好一把力气,只可惜还不够看的,在使点劲。”
大汉退了一步,心中暗惊,双眼怒睁,咬着牙吼了一声,便又抡起狼牙棒朝典韦砸来,狼牙棒虎虎生风,也着实吓人,只可惜典韦浑不在意,一只短戟反撩上去,撞在一起发出‘裆’的一声,两支兵器都被撞开,而典韦另一只短戟却又横扫过去,让大汉心中一惊,只是退了几步,接着咬牙扑了上来。
转眼硬拼了十几下,大汉只是累的呼呼的喘气,却始终不曾攻破典韦的防御,心中越明白自己不是典韦的对手,此时典韦一看就知道是游刃有余,明显的不曾完全施展,大汉不傻,眼见打不过典韦,心念一转,竟然猛地舍下典韦,朝刘猛冲了过去,打不过大个的,难道还打不过刘猛这小个子,已经拼命朝刘猛一棒子砸来。
再说刘猛一阵好笑,自己就这么看着好欺负,不等多想,紫榴驹自行闪了一下,便已经让开了大汉一击,紫榴驹退了两步,趁着大汉狼牙棒落在地上的时候,忽然半人立而起,猛地朝大汉踩去,刘猛紧抓着缰绳也不掉下来,却已经让大汉一惊。
大汉退了两步,才算是让开了战马的双蹄,还没有等在反应过来,刘猛长枪忽然在地上一点,竟然凌空跃起,一记回旋踢一惊朝大汉扫去,大汉也不怠慢,一拳朝刘猛脚上砸去,刘猛却是轻身一翻,一只脚再能大汉胳膊上一勾,随即身形转动,已经落在了大汉身边,身形滴流在一转,却又闪到了大汉背后,然后猛地一脚踹在了大汉腿弯处,大汉惊呼了一声,膝盖一软,废了一下子劲,这才算是撑住身子,好在没有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