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说,朕就放这只老鼠钻进你身体,朕也好检验一下,床上那抹落红究竟是不是你的……”
紫鸢瞠大杏眸,瞳仁不停颤抖,强烈的羞辱与恐惧汹涌的在心头疯狂蔓延,鄯烨一张俊绝的面庞映在眼帘,竟是说不尽的讽刺,她没想到,他竟是残忍邪狞至此,想出如此狠辣的毒计,幸亏她早有准备,派出死士追杀采苹,不然,以鄯烨的性子,绝对会找回采苹。
“你现在说,还来得及,不然,等到这只老鼠在你身体里横冲直撞,朕也爱莫能助!”鄯烨下颚抽紧,冰凉的大手抚上她的面庞,纤长的五指轻轻并拢,拍了拍她饱满丰润的腮颊,森冷一笑。
“奴婢……说……说!”
紫鸢觉得戏份已经做足,若是继续演下去,说不准,残忍如他,真的会让这只恶心的老鼠钻入她的身体。
鄯烨停止轻踱的脚步,将细绳递给小太监,目光牢牢锁在紫鸢脸上,迫切地开口:“快说!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紫鸢挤了挤眉眼,两行清泪顺着腮颊流下,她清了清喉咙,酝酿着感情,随即颠倒了黑白,娓娓讲述自己熟练的说辞。
“皇上,奴婢罪该万死,奴婢和采苹姐相处的这些时日,采苹姐常常提起孟子敖将军,她说,她要去边境寻将军,就算爬也要爬到边境见将军一面……”
鄯烨听到此处,双拳蓦然攥握,簇簇怒焰已自碧瞳中升蹿而起。
紫鸢悄眼打量着他神色的变化,继续假言蛊惑,“皇上对采苹姐的好,奴婢看在眼里,便劝阻她,可是她去意已决,奴婢苦口婆心,她却置若罔闻。就连在梦中……”
紫鸢说到此处,故意卖了个关子,蓦然缄口。
“梦中怎样?”
鄯烨心脏倏地一紧,握紧的双拳已然颤抖。
“采苹姐,在梦中,经常唤着他的名字……”
鄯烨闭了闭眸,一股锥心的痛伴随着每一个音节,刺穿了耳膜,钻入了他的脑中,撕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纤维,痛彻心扉。
“那天,采苹姐喝了药,醒过来之后,就让奴婢去置办酒菜,奴婢还以为她明白了皇上的良苦用心已经回心转意,便兴高采烈地去吩咐了御厨,没想到,采苹姐给皇上敬酒之后,皇上有些不对劲,突然上前抱住采苹,采苹将皇上推开,哭着哀求奴婢,说已经在酒杯上动了手脚放了****,让奴婢替她服侍皇上,她好趁此逃出皇宫……奴婢心一软,就答应了。皇上把奴婢错认成了采苹,然后就……就……”
紫鸢哽住,似乎说不下去了,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扑簌,掉个不停,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像是炸雷蓦然在头顶轰响,鄯烨呆立了片晌,心跳有一刹的停止,世界骤然轰塌,原来,他自作多情即要向她表白之际,她竟然在盘算着如何离开他?
他真心诚意对待他,曾经一度,为她放弃了残忍,想用温柔用心呵护这陌生而又美好的情感,可是,她竟然逃跑,亏他还以为靠近她,了解她,让她慢慢爱上自己。
更让他心痛的是,她居然在酒里放了****,迫不及待地将他推入其她女人的怀抱!
在她心中,他竟是如此廉价!
廉价如敝履,可以随手抛弃!
这个念头似海浪一遍又一遍地拍打着他斑驳破碎的心,只觉得心里一阵痛过一阵,腿上的剜伤,手臂上的划伤,也随着心里的痛而阵阵灼烧,愤怒、失望、伤心千般滋味,似在心中做了茧,吐出千丝万缕的丝线,在心头圈圈缠绕。
他转身抓起一只白玉酒杯,蓦然用力,杯子竟被握碎,白玉碎片割破了肌肤,嵌进皮肉,刺目的鲜血顺着修长的指尖,缓缓滴落在洁净的绒毯上,绽放一朵朵瑰丽的红艳。
旁边婢女太监皆是“扑通”跪地,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噤若寒蝉。
鄯烨拧着眉,俊绝的面孔有些扭曲狰狞,深邃的眸底阴鸷横生,缄默了片刻,又踱到紫鸢面前,浸染的鲜血的大手猛地捏起她的下巴,朝她咆哮:“你凭什么让朕相信?若是说不出,朕就将你碎尸万段!”
感受到他突如其来的暴怒与粗蛮,紫鸢禁不住的畏缩一下,她嗫嚅着唇,气若游丝地说道:“皇上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御厨房的小太监,还有平公公管辖之下的柱子,柱子原是跟随将军的士兵,后来因为将军思念采苹,柱子便自残入宫,替他们二人传信。”
皇上听罢,怒气与伤痛在胸膛深处纠结,他狭眸微眯,眉宇间凌然生寒,咬着牙,沉声命令:“将这二人,给朕找来!”
天色虽已大亮,晨曦之光已然灿烂如金,龙汜宫内却是一片阴寒,紧阖的窗纱将明媚的光线拦阻在外,鄯烨站在阴暗之处,面无表情,让人看不真切他内心的情绪起伏。
御厨房的小太监和柱子并排跪在地上,吓得心如捣鼓,忐忐忑忑,只是不停磕头,请求饶命。
鄯烨漫不经心地轻踱几步,缓缓来到两人面前,他明黄色软绸睡袍还没有系带,露出健康精实的胸膛,散淡慵懒,却又有道道戾气从身上散出,柱子斗胆抬眸,偷觑了皇上一眼,只见他眸底已凝成一片寒冰,柱子吓得一哆嗦,又赶忙地垂头屏息。
“你,为何在朕的酒菜里下药?”
鄯烨伸出干净修长的食指,抬起御厨房小太监的下巴,寒澈启音。
“啊?皇……皇上……奴才……冤……冤枉……是……是采苹姑娘派人吩咐御厨房,说是要和皇上……对……对酌……”小太监吓得面如土色,语不成句,磕磕绊绊总算说出了大体意思。
鄯烨越听越是气恼,面上阴霾一片,冷冷地睨了小太监一眼,便轻哼一声,又踱到了柱子面前,“你叫柱子?”
“是……”
柱子大气不敢出,趴伏在地上,身子抖若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