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采苹吃痛,下一秒却又咬住了粉唇,将痛呼吞了回去。
她越是如此,他越想享受征服的快感。
他只是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并不吻她的红唇,对他来说,召女子侍寝只是在发泄身体的欲望,和吃饭穿衣一样,没必要浪费时间亲吻,也没必要甜言蜜语。
健硕的身体毫不怜惜地压在她柔嫩的身躯上,沉重的体重,压迫着她胸口的剑伤,空气仿佛被一点点地从肺内挤空,窒闷加上阵阵钻心般的刺痛,使得采苹本已虚弱不堪的四肢更加无力。
她用力咬住下唇,两排洁白如玉的贝齿在粉唇上留下清晰的咬痕,虽然嘴唇已经被她咬得流下血来,但是她却不发一声,不呻吟也不呼痛。
只是硕大的泪珠,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难以遏制,连连续续,不住地自眼眶滴落。
一颗泪珠在空中倏地一闪,砸落在他的手背上,溅起细细碎碎的水花。
鄯烨别了眸子,极力忽视她不断下落的泪珠,大掌没有任何停顿,不带一丝的温存,在她娇柔的身子上肆无忌惮地游弋,大掌揉搓过的地方,就像是火烧一样,灼烫疼痛,让她痛苦难呻。她的泂避与木然,越是疯狂地勾起他驾驭她的暴虐欲念。
他要她臣服,要她迷醉在他带来的欢愉中,要她开口求饶。
床头殿柱上的长鞭一次又一次地蓦然绷紧。
她紧咬着牙。
除了屈辱别无它感!
感到自己的自尊同肉体一起,被踩在地上,遭受永无止尽的蹂躏践踏。
鄯烨冷笑一声,长臂一伸,将她纤弱柔软的身子围在两条健硕的臂膀内,温香软玉在怀,让他深邃的绿眸掠过一抹诧异。
这个女人,抱在怀里,竟是如此的温暖绵软。
就在他眯着眸子,怔怔然地望着她光滑的背脊,心底蓦地涌上一股陌生的异样,恍恍惚惚间,竟然又想起了许久前那名温暖亲切的女子。
采苹忽地垂下头,放低下颌,对着他放肆的大手,狠狠地咬下去,直到嘴巴里尝到了铁锈般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仍然紧阖牙关不松口。
鄯烨身子抖了抖,猛然回过神来。
切切实实存在的痛觉,熟悉而又陌生,丝丝缕缕地从手指上传到心灵深处,他皱了皱眉,忽地俊颜一舒,几丝清冷的笑声自他唇齿间逸出。
“如果你继续咬下去的话,朕敢保证,谧妃从此以后,会浸泡在血液里过完下半生……”他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将惊魂甫定的采苹换回了魂,她身子一惊,蓦地停止了挣扎,松开了紧阖的牙齿。
她不可以拖累柔弱怯懦的谧妃。
他垂着绿眸,端详着被采苹咬出血的手指,邪气地低笑,“朕自小与狼为伴,终日见血,不过,独独没见过自己的血,今儿个,倒是见识了!”
“若是不想让无辜的人因你而死,就乖乖的躺好”
采苹抖了抖唇,直直地盯着鄯烨****浓浓的眸子,低低地、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地、极为认真地说道:“我、恨、你!”
鄯烨一怔,她犀利的眼眸坚决的语气,竟似一记重锤,敲在他的心头,闪过一抹钝痛。
能让这么温暖善良的女子,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必定是该恨的吧!
该恨的人??
这个词眼在脑海中闪过的时候,他俊面一凌,蓦地,眼前映现出一幕场景,五匹快马,绑在一个男人身上,快马如箭一般同时窜出,男人凄厉的惨呼与嚎叫响彻云霄,惊起几只乌鸦,哀鸣着盘旋。
远处一名身穿粗布衣衫的清丽女子,披散着发丝,踉踉跄跄地跑来,疯狂地追赶着奔驰的悍马,想夺回丈夫本来就残缺不全的身体。
零零碎碎的肢体头颅摆放在地上,浸泡在血泊中,女子跪在冰冷的地上,哆嗦着双手,将残破的肢体拼命凑到一起,却怎么也拼不完整。
那女子抹了抹脸上的泪,径直走到一个男人面前,扬起脸庞,一双眸子喷着仇恨的火焰,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恨、你!”
女子被掳走时,拼命冲着云朵飘渺的天空,声嘶力竭地大喊:“烨儿,你要找到娘,和你爹同葬,同葬!”
一个小小的男孩,蜷缩在一匹小小的白狼身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忍住不哭,惊恐地盯着那如同地狱一般的惨状……
采苹愣愣看着俊容突变的鄯烨,他刚才邪笑的俊容瞬息之间,闪过一抹难尽的伤痛,接着又转为邪鹜,犹如蒙上了一层千年寒霜,透着令人胆寒的阴幽。瞳眸中的氤氲****此刻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腾腾的杀气和仇恨,泛着幽幽绿光,犀利鸷冷。
他深深地闭眼,大手握成拳,亵玩逗弄采苹的心情早已消失无踪……
他要报仇,他要报仇,他要完成那女子的心愿!
双眸倏地睁开,那绿中掺杂了赤红,盛满了无法言喻的恨意与心伤!
采苹咽口口水,看懂了他眸中那抹呼之欲出的仇恨,寒意毫无预警地袭遍了全身,心里有些慌乱,不由地怯弱起来,说道:“皇上,奴婢该回泌心宫服侍谧妃娘娘了,多谢皇上赐药!”
“谧妃,谧妃!”鄯烨唇畔邪魅一勾,蓦地发出一阵冷笑。
那笑声,冰冷刻骨,像是地狱里发出的索魂曲,喑嘎低沉,带着沙哑的磁性,像极了梦里那怪异神秘的幽声,令采苹内心一阵揪痛。
她忽地从他深邃的眸子里捕捉到一抹浓浓的化不开的哀伤,这份哀伤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他,温暖他。
“皇上?”
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轻唤。
鄯烨一顿,随即拂了拂手,斜了绿眸,睥睨着她,启唇,蹦出一个字:“滚!”
“是,可是,奴婢的手……”采苹呐喏。
鄯烨瞟了瞟床柱上绑住她双手的长鞭,不耐烦地挑了挑眉,扭头冲门外唤了一声:“来人!”
守在门外的贴身太监平福应声而入。
“将这奴才杖责三十,送回泌心宫”鄯烨指了指面颊苍白的采苹,命令决然而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