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恕罪,奴婢不知道她胆大如此,竟然敢出手推娘娘,所以才会一时失手。”
采苹错愕地抬头,动了动唇,刚要开口解释。
茗妃已经飞扑入鄯烨怀抱,嘤嘤啜泣,“皇上,她竟然推臣妾,有小婉给臣妾作证……那茶具可是仅有的一套,呜呜。”
“爱妃莫哭,朕替你做主!你说,应该怎么罚她?”鄯烨唇角弯了一弯,似笑非笑地睨着采苹,大手轻拍着茗妃后背轻声哄劝。
“皇上,得饶人处且饶人,臣妾也不是胡搅蛮缠的女子,不想过于为难一个奴婢,听说窈妃娘娘近日要举行****,每宫要出一名婢女守在蛇窟边沿,臣妾身边的碧螺已经不在了,臣妾心想,让这个奴才代替碧螺,今晚的事情,臣妾便不追究了,皇上,这样可好?”茗妃轻挑娥眉,眸底闪过毒辣。
闻此,鄯烨下颚微颤,身子不易察觉地怔了一怔,他眯了眯眸,食指挑起茗妃小巧的下巴,静静凝睇她,轻笑着开口:“你身边的碧螺怎会不在了?”
“皇上,还问臣妾呢”茗妃撇了撇嘴,抹了抹眼泪,抽泣着说道:“上次在禁园,这个奴婢冤枉碧螺打了她,皇上,您被她谎言蒙蔽,便下令将碧螺……臣妾几次都梦见碧螺满脸是血,哭喊冤枉,求臣妾替她伸冤,皇上可要替臣妾主仆做主……”茗妃抽抽搭搭地说着,又扑进了鄯烨怀抱。
鄯烨听她说完,佯装恍悟,将视线投向采苹,慵懒地开口:“你这个奴婢真是坏心,怎能随便冤枉茗妃身边的人呢?好在茗妃大度,不和你计较,****之时,你便做婢女吧!”
采苹最近一直在思忖****是什么意思,可是问了几个新来宫女,竟然无一人知晓,柱子也是从没听过****之事。
采苹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茗妃的做法无非是想置她于死地,可是,无人告诉她****一事,就算有心防备,却又不知从何入手,每日只能是惴惴不安地等待。
好在时光如流水,转眼间便过去了两天,第三天一早,采苹便在凤宸宫周围转悠,寻找着见窈妃的合适时间,可是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侍卫奴才看守甚严,采苹没有任何接近的机会。
她心情烦躁,不停地踱来踱去,走至拐角处,忽见前面站着几人,采苹忙闪身躲到一边。
“哎,已是深冬,这里竟然一直不曾下雪,旱情很是严重,窈妃娘娘的意思,今晚要举办一场****!”一个容貌端庄的宫女正被几人围在中央,她正是窈妃身边的小蔓,经常被宫女拉住打听一些窈妃的喜好,以免不小心犯了窈妃禁忌,丢掉小命。此刻,小蔓又在眉飞色舞地讲述窈妃最近的情况。
“什么是****?”旁边一个年纪不大的宫女,煞是惊诧,不解地眨了眨眸,歪着脑袋问小蔓。
“你刚入宫不久吧?”小蔓笑吟吟地扫了她一眼,似乎在嗤笑她的孤陋寡闻,“窈妃娘娘养了很多蛇,据说那些蛇是上天派来的使者,若是长久干旱无水,就说明应该给蛇呈献一些祭品。”
“祭品?需要什么祭品?”另一个宫女也是满脸疑惑。
“祭品,可能是你,也可能是她,总之,大家小心一些吧,窈妃娘娘若是看着谁不顺眼,说不准****的时候就被扔进蛇窟喂了蛇。”
此话一出,众婢女顿时停止了七嘴八舌的议论,面色沉重下来。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小蔓勉强挤出几丝笑容,安慰她们,“小心谨慎一些,娘娘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奴才,很有可能是要找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这样才能突显对上苍使者的诚意。”
采苹伫立在一旁,听得心里一阵阵发慌,原来****就是用人喂蛇!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白虹怎会做得出来?
“采苹,采苹!”
采苹一惊,当是被凤宸宫的侍从发现了,急忙转身朝一条隐蔽的小道跑去。
“采苹,是我!”采苹转身,见平福满头大汗,正急匆匆地跑来。
“平公公?”
“今晚突然要举办一场****,皇上不是允了茗妃,让你做她的祭祀婢女吗?你赶紧随我去准备准备!”平福瞥了一眼采苹,上前拉起她的衣袖,不由分说地转身朝来路走去。
“平公公,怎会这么突然,是不是要用我们这些婢女来祭祀?”
采苹一颗心怦怦直跳,今晚就可以跟着甫佑离开,若是白白的喂了蛇,岂不是太冤枉了?
“不是,所谓的婢女就是守在蛇窟边缘,真正的祭品需要窈妃娘娘亲选。你不要担心,皇上和窈妃娘娘待你很是不同,不会用你做祭品。”平福扭头瞧了瞧采苹,安慰她。
采苹微微颔首,也不再多问。
所谓的蛇窟便是御花园深处一个大坑,坑的边沿皆是白玉铺砌,甚是光滑,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跌进蛇堆。守在蛇窟边缘的女子共有七位,站在指定的位置,每人手中皆托着红木托盘,托盘里摆放着各种祭祀所用物品。
远处50米处才是高高的看台,上面坐着皇上嫔妃,以及文武百官。
茗妃将采苹安排在距离蛇窟最近的边沿处。采苹捧着托盘,几乎可以嗅到一阵阵的腥臭气息,她心里好奇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蛇,便探出身子从高处往下看了看,周围纱灯朦胧,下边的荧光恍惚,只能看到一团团扭曲蠕动的青蛇,都聚集在偌大的深坑,大者有人臂粗细,小的形如柳叶。群蛇有的懒洋洋的盘着身子,有的互相争斗撕咬,密密麻麻,数量之多无法想象,不停地蠕动着,让人头皮发麻,感到恶心。
群蛇中心盘踞着一条体型大于同类数倍的蟒蛇,吞吐着血红的蛇信,那蛇全身鳞甲漆黑灿然,光怪陆离,血盆大口张着,口中不停地滴落泛腥的黄褐色垂涎。
采苹头皮发麻,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忍住呕吐的感觉,缩回脑袋,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心忖,自己一直弄不明白所谓的****,原来就是“掘地为坎”,虽然史书上有些记载,可是现在亲眼目睹,仍然不免心惊肉跳,中间的大蛇就是所谓的上苍使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