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去了北蛮,就不再是你唐君溢的人吗?”
玉儿的声音轻到不能再轻,但是在细小的马车上,这样的声音足以让任何人听清,并明白个透彻!
她话中字里行间的意思而犹如她的声音一般,让唐君溢‘清楚而明白’……但更为震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难道你就不能因为我的爱而放弃你一点点的东西吗?!难道连这么一点事,你都不能为我做?”经过一瞬间狠狠被震住过后,唐君溢发狂般地怒吼,雷鸣一般连续吼出三个为什么,他根本不相信,他如此诚恳地,如此投入忘我地表白,他在她的面前,毫无原则地抛却自己帝王的尊贵身份,卑微到甚至犹如乞求一般地说出自己的爱意,却换来她这样的回应,这个犹如铁石一般的回应,凶残地刺进他满腔的热血之中,瞬间把他伤得浑身疼痛!
“唐玉儿你不是人!我为了你什么卑微的事,我都能为你去做,为了你,我根本不顾自己是一国之君的地位名誉,甚至连一个普通男人都不能接受的事,我都能饮泣吞声地吞下!为什么你就能如此地铁石心肠,为什么要这样狠心地对我!”
像一只受伤的狂兽一般,白皙扭出条条吓人青筋的大手狠狠地摇晃着眼前‘沉静如初’的玉儿。
沉静地看着似乎不能接受她‘固执’的唐君溢,玉儿悲哀地一笑,缓缓露出一朵摄人心魂的笑花,静静地,犹如穿透唐君溢灵魂一般地凝视着他,在剧烈悲愤的摇晃中,愈加地平静,徐缓说道:“狠心吗?坚持自己的原则,这算是狠心吗?遵守着自己的承诺,这也是狠心吗?呵呵,原来我真的是一个狠心的人,因为我从来都不会放弃自己决定的原则和承诺,所以……对不起了……”唐君溢!
在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间,玉儿从露出拿着一只长约两寸的银针,在唐君溢还没有反应过来之下,闪电般地刺下他颈下会泉穴当中并熟练地转动两下拔出!
“玉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唐君溢震惊地看着眼前流着两条闪光线条的小脸,他静静地凝视着她嘴角笑弧上的那抹苦涩,他的心更苦了。
她的选择为什么永远都不会是他!为什么……在坠入黑暗之中的瞬间,他脑中只能不断重复这个让他痛哭不已的问题!
比星辰还要灿亮的黑色瞳眸,闪过一抹比冰冷温情,比炙热冷漠些许的眼神,静静地看着倒在软塌上的俊逸男子,良久,似乎过了一世纪一般,僵硬犹如雕像的身体终于缓缓移动了起来,小心细心地把倒在软塌上的他,轻轻移向一旁,躺好,然后平静得有点空洞地对前面驾驶着马车的侍从,冷静没有半点情绪地说道:“转移方向,现在立即向北方驾去,我们要到北蛮!”
前面的侍从犹如没有听到一般,已然让豪华硕大的马车向西南方向疾驶,对玉儿的命令犹如没有听到一般。
玉儿了然地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轻讽的弧度,锐利地眼神看向躺着沉睡的唐君溢,毫不犹豫地从他身上摸出一块剔透白玉所做的令牌,一手利落地扯开与前面相隔的厚实布帘,一把令牌伸到驾驶位置上的人,冷声喝道:“照我的话去做!”
“是!”
前面侍从看到代表唐君溢身份的令牌,瞬即点头称是,马车以闪电的速度掉头,并向北蛮的方向快速驾去!
玉儿拉回间隔厚实的布帘,继续阻挡着外面的光线,自己则是从马车后面观察起现在所处的位置。
只见四周在她不知觉的时候变成一片黑暗,一轮明亮皎洁的明月高挂在漆黑的夜空,周围却诡异地连半颗星星也没有围绕在它的身边,显得格外的孤独寂寞。
她暗暗测量着马车的速度,知道以这样的速度,只需一天的时间即能到底北蛮的控制范围,而她银针上的药力,足以让唐君溢睡上两天没有问题。
看着手中的银针,只见它在明亮的月光映照下,显得银光闪闪,分外美丽。
这是一组外公在她八岁,参与圭记事务的时候,送给她的‘礼物’,这个特殊的礼物已经陪伴在她的身边十年之久了,想不到今天有用到它们的时候,真是讽刺!她怎么也没法想到,第一次用上它们的时候,就是用在他的身上,她多希望他今天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多希望它们永远都不会碰触到他身体的机会,但是上天偏偏就喜欢开这些玩笑……哈哈……
两条比银针光芒还灼人的光束,划开她脸上的平静无绪……此刻,夜更静了!
光灿柔和的圆月,高挂在犹如丝绒一般的夜幕上,美不胜辉。
手里拿着一杯清香四溢的香茗,静静地品尝着柔和美丽的圆月,深沉无波的狭长黑眸,闪烁着让人无法看明的森寒眸光。
“禀告王爷,属下回来汇报路上看到的情形。”一名全身夜行衣,容貌普通犹如大街上随意甲乙丙丁的男子,跪倒在气势宏大的书房中,深情恭敬不动声色禀报着。
“说吧。”站在窗前的男子,站姿不变,轻啜一口杯中冒着缕缕青烟的香茗,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果然如王爷所想,在去北蛮的路上,真的有十数黑衣人伏击,而唐玉儿的四名侍从,有一名重伤而亡,还有一名收断臂重伤,其余两人没有性命之虑,但是也没法立即赶往北蛮控制地,而唐玉儿郡主则是独自骑马向北蛮方向逃离,在路中,遇到伏击,所骑骏马中箭当场倒地死去,而郡主则是被唐王带走。”
黑衣人没有喘气,一气呵成地把所看到的情形,详细地汇报说明。
“伏击……”心里轻吟一声,神情不变,语调清淡不重,语态随意地问:“唐玉儿现在的情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