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走在结实的酸枝木板之上,整个梯身没有半点的摇晃,就犹如平地一般,这样厚实的楼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也再次感到这个紫花楼的财力不容小窥。
“爷,肯定以为这样别致的楼房,一定是我们紫花楼出资建造?”
老鸨似乎心领神会地问道。其实凡是来过这里的达官贵人,起初都以为名不经传的紫花楼是奢华至极,连楼梯都用上等的酸枝红木来做成,其实这一切,都不是紫花楼所有。
“难道不是。”凌谦的回答验证了老鸨的猜想。
老鸨沉静地摇摇头,她对凌谦扬起一抹苦笑说:“这样名贵精致的阁楼,又怎么可能是紫花楼可以做成,这里的一切,都是紫葵姑娘自己所建造的屋舍,连同公子爷双脚所站的地皮,都是紫葵姑娘自己私人拥有,而我们紫花楼一切都只是沾了紫葵姑娘响亮亮的名号。”
凌谦提高一边凌厉的剑眉,心中的悬疑再是升高了一层,他对这个神秘的娇客,更是好奇了。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神秘女人,居然会耗巨资建造这栋连大官权贵都未必能够做到的阁楼,让自己在这里挂牌‘卖艺’呢?
难道这个女人的嗜好就是取悦男人,酷爱卖艺才如此地低贱,用尽办法践踏自己才安心?
“爷你们慢慢聊吧,小人先退下了。”
当凌谦听到老鸨的声音传来,他已经不自觉地坐在黄纱飘飘的酸枝木圆桌之前了,耳边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的缥缈琴音,听着时而清脆,时而婉转,时而激动,时而低吟的琴声,他素来沉静,泰山崩于前而丝毫不动的心,突然随着琴音的起伏而不自觉起伏了起来了。
“爷,你是专门来找紫葵的吗?”一声轻灵动听的声音,犹如一滴清泉滴进一池平静的湖水中,在他还没有来得及防备之下,猛地滴进他的心里,引起一番他还没有准备的涟漪。
“难道我的样子不像是专门而来吗?”
“不像。”听着凌谦清风淡月的平淡回答,轻灵的声音显得肯定而自信十足地否定。
“为何这样觉得?难道我的诚意还不足以打动小姐的芳心吗?”带着一丝故意为之的轻佻,凌谦戏谑地看着层层纱帘之后的窈窕女子,只隐约见到她身穿同样黄纱半透的飘纱罗裙,轻盈雪腻的身影,在层层朦胧迷帐之下,显得若隐若现,就算定力如他之沉稳,也不由得想要闯入层层纱帘之后,掀开丽人面纱,看是何等地绝色,居然半露不透就能把人的心魂紧紧地勾住,而不放松半分,他不但想看清她的真面目,更想冲动地把这个浑身上下透着雪腻晕光,有着肌肤赛雪的莹润女子,紧紧拥入怀中。
“呵呵,随意来之的人,何来诚意?”轻灵的笑声,犹如黄莺出谷一般清脆妩媚地沁入凌谦的心怀,他的心再次为她的声音而紧紧颤动。
这是他生平的第一次,也是可能唯一的一次。
凌谦脑中猛地窜入这个想法,他锋锐地微蹙眉头,为这种心颤感觉的熟悉而微微躁郁了起来。
“如何才能显示我的诚意?”
“如何……”轻灵忽地转入妖艳的妩媚,她轻吟一声,声音犹如真的透着为难一般地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证明你的诚意,你有什么好办法?”
听到她这声不觉意的妩媚轻吟,犹如投了一把火在他的小腹之中,在他壮硕的身躯中熊熊燃烧了起来,此刻,没有一丝犹豫,他已经下了决定!
他要她!
湛幽黑眸闪电般地掠过了一抹疯狂火光,随之又极其快速回归到一片漆黑的‘深沉平静’,凌谦厚薄适中的唇扬起一抹优雅邪肆的笑弧,没有半丝迟疑地挑开层层遮掩的纱帘,向帘后的丽人直闯而去……
一层……
二层……
三层……
八层……
只剩下最后一层了,随着薄纱层层的掀开,她雪腻圆润的雪肤,不画而翠地柳眉已然愈来愈清晰地映进他的利眸之中。
九层!
当薄纱被他一掀而开的时候,他的面前猛地闪进一名身穿朴素丫环服饰的女子,双眼防备地直视着他,大声地娇喝:“大胆!没有我们小姐的示意,你如何能闯这里来!还不快不退下!”
凌谦没有丝毫想要退下的意思,唇角微笑依旧,但是那双湛幽看不到底的黑眸瞬即闪过一抹凌厉,在前面女子还没有动手的当下,快如闪电地用掌当刀劈向她的后劲,在他扬起更大的笑弧之下,软绵地倒塌在地上,进入黑暗的昏迷当中……
“想不到堂堂威震天下的凌王爷,都有用如此卑劣手段的时候!”一声轻讽在凌谦还没有靠近的时候,就刺进他的双耳当中,但是让他震惊的是,他的身份,在这里根本没有人知道,那这名女子是如何知道?
是谁泄的密?还是这根本就是一个从头到尾的美人计?
灵动如清澈溪水流过的眸子,飞快地闪过一抹精光,淡黄薄纱遮掩的红唇轻扬起一抹不漏痕迹的淡讽,轻悠悠地说道:“没有人泄的密,名震天下的凌王爷,小女子又怎能这样无礼地有眼不识泰山!”
冷锐的黑眸深幽不见底探询着一直坦荡直视着他的紫葵,一抹让他心底颤动的熟悉,突然地缠绕他的神经末梢,他高大挺拔的身躯不由自主地狠狠震了一下,冷然喝道:“你是谁?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层层淡黄薄纱轻裹住的身体,并没有遮掩她婀娜的曲线,紫葵微笑地缓缓从古琴前的座椅上站起,妩媚动人地一步一步徐徐来到凌谦面前,轻轻依靠在他伟岸的胸膛前,任由调皮的夜风,把她美不胜修的淡黄罗裙随风吹起,撩起一抹抹缥缈的氤氲……撩起这浪漫夜晚的种种情思……
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颊,突然有一瞬间,他居然连掀起这块轻如羽毛一般薄纱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