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下之大,知他者能有多少人啊!
现在那唯一的一个也香消玉殒了,他孤独地被留在这个世上,孤独的哀伤心痛一些,还是被丢下的痛苦更痛一些呢?!他已然分不清了,似乎在此刻,只有从小照顾他大的老奴手中,才能悲哀地感受到一丝‘温暖’,但他的同类到底在哪里啊?!
悲伤地凝视着清冷的圆月,他再次在心中发出无声的询问。
“好了,老公公,朕现在就去休息,不要再哭了,哭到朕都对你无法子了!”唐君溢漾起一抹矜贵的笑容,安抚道,一边走向他在书房中的休息室。
“唉,看来朕真的很累了!该是好好休息了,老公公你也回去休息吧!”一边说,一边独自动手解开刺绣精美的龙袍,一副疲累的样子。
看到这样的老公公,连忙走向唐君溢身前,代替他的动作,而唐君溢也没有阻止,安静地让老公公帮他熟练地接下外袍,中衣,穿着只剩单薄的雪衣就寝。
“皇上就是任性,每次都要老奴担心不已,你要是能好好休息,老奴也不会这么老,还在皇上丢脸流泪。”老公公一边忙碌,一边唠唠叨叨地念着,但是唐君溢只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不置一词地让他叨念,一点都没有责怪的意思。
“从小,玉儿郡主就和皇上处得最好,也是最帮得皇上的手,如果她现在还在,皇上也不会这样忙。国事愈加繁重,皇上真的要保重龙体。”老公公自然而然地念着。
但是他不知道唐君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高壮的身躯只能痛苦地紧紧绷着,连一丝的动弹,都让他痛如刀割!
玉儿啊……你真的死了吗?
过了许久,他心里只能回荡着这句话,被吹起的一波湖水,久久不能平静……
“好了,老公公不要再念了,朕的耳朵都要起茧了,朕要休息了,老公公也快点休息吧。”看着老公公细心地擦抹完他的双脚后,唐君溢贴心地说,在这个从小照顾他的老公公面前,他完全不是皇上,更像是一个小孩子,可能在老公公的眼中,他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小皇子,而不是今天万万人之上的天子至尊吧。
“呵呵……看老奴真的忘性大,以啰嗦起来就没完没了,呵呵……”看着已然躺好的皇上,老公公终于安心愉悦地离开了。
转头看着他离去的喽啰身躯,一丝感动袭上唐君溢的心,能如此数十年如一日对他的人,天下可能只剩下此人了。
一抹孤独的哀伤闪过幽深看不到尽头的黑眸中……在午夜的漆黑中,闪闪发出孤独的亮光。
“皇上,据探子回报,玉儿埋尸的地方,只发现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并没有有力地证明她就是玉儿郡主,所以属下回来请示,是否把那句女尸运回?”
夜很深,他也很累,闭上酸涩的双眼,纷扰的脑中,一直回复着刚才密探领队对话的情形,无法看明的一切,紊绕在他的脑中久久不散。
他听出探子的意思,连他们都不敢肯定那具女尸一定就是玉儿,那玉儿还生还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女尸身上可有什么玉人郡主的信物?”
“郡主的身躯尊贵,探子他们不敢有所冒犯,只是命人勘察了一下衣饰,装扮,还有身上的一些小物品,不过在女尸的丝巾中,发现这张字条!”探子领队恭敬地呈上保存完整的字条。
展开字条,一看!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玉儿……”哀伤地紧紧抓着字条,他知道这条字条的确是玉儿亲笔所写,她与他从小一起习字读书,她的笔迹,他比任何都清楚,这张字条他可以打一百个肯定是她写的,但是那具真假难辨的女尸真的是她吗?
到了此时此刻,他都不愿意那天就是他们天人永隔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他温暖的掌心,似乎还能感受到她那天的温润……
“仔细调查,朕不相信那具女尸就是玉儿郡主,你们就往她活着的方向查探吧!以她的个性作风,她绝对不会这样默默无闻的死掉,她是一个如果要死掉,都会让害死她的人,死无葬身之地的‘恶毒女人’!”
漆黑的深夜中,探子领队似乎只能回荡着这句让他全身震惊僵硬的话语!
皇上还真的是语不惊人誓不休!这样温润美丽的玉儿郡主却被形容到如此不堪入目……真不敢相信啊!
千里铁骑扬起官道上的层层尘灰,一群十数人的黑甲战士气势赳赳地向东云国中心——皇城中狂骑而去!官道上行走的人群,远远看到全身黑色,用玄铁精制的盔甲战士时,看到他们虽然只有十数人,但是他们的气势却犹如千军万马一般的汹涌而至,随即知道肯定有什么紧急的情报要送到朝廷中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让开官道,让黑马悉数的快速通过。
连续狂奔了三天的黑甲队长,谨慎地一封突如而至的信函,放到陈子华的面前,并恭敬说:“将军,此事非同小可,南国已然在东云的边境秘密齐集十万兵马,如果我们不立即加强防备,万一他们想要突袭我们的话,情势岌岌可危!”
“南国?!”陈子华紧蹙眉头,锐利的双眸紧紧地盯着手中的信函,看着它的目光犹如一条毒辣狠绝的毒蛇一般,恨不得远远地把这封信函甩得远远。
“我知道了,你们退下休息吧,这件事我们亲自跟王爷说的。”
“是!将军!”黑甲将领行礼后,随即退下,独自留下陈子华深蹙眉头,定定地注视着手中的信函。
“这真的是一个天大的难题,原来的还没有搞定,现在又来新的,看来王爷这次是要‘倒霉了’!”头疼地摇摇头,对着外面一直等候的小厮喊道:“备马,现在立即去紫花楼!”
“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