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甘心的话,就证明自己不是一个随便可以丢掉的废物!”唐君溢狰狞的疤痕,扭曲地颤抖了起来。
这样狰狞恐怖的他,让人感到更加地寒颤害怕了,更不能看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似乎……他就代表着阴寒的恐怖!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可以让人随便丢掉的废物。”玉儿硬硬地说,傲气依旧地看着唐君溢,沉静地看着他脸上那抹让人惊惧的狰狞。
似乎瞧不起她一般地轻瞄了一眼,“你现在就是一个被丢掉的废物!”
“我不是!”
“你能证明?”唐君溢的语气更加轻蔑了。
他以前从不会这样轻视玉儿的,自从灭国之后,他心里就充斥着对玉儿的爱和恨,此时此刻,他心里更是死死地交杂着无数的思绪。她得到今天这样下场,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心里疼痛地滴下一滴血’就算她此刻死去,都是与人无由!
“如果我能证明呢?”眼前慢慢地弥漫一片浓黑……她快死了吗?
如果真的要快死了,她还剩下什么最后的愿望呢?
她不禁‘用力’地问自己,问着自己这个天下将死之人都会问的问题。
“如果你能证明的话,你今天就不会被吊死在这了!”唐君溢语调中的恨意更浓了。
“他来就能证明,我在他心中不是一个随意可以丢弃的女人吗?”用着最后的意志,用力地问道。
“呵呵……”唐君溢嘴角的轻蔑更浓了,他满怀恨意地道:“问题你已经吊在这里四天了,他还没有来!”
“因为在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想再用计谋让他来,我现在只想他真心而来,而不是因为我的算计,迫不得已‘来’!”玉儿睁开快要无力闭上的水眸,定定地注视着一脸恨意的唐君溢,看着他满怀恨意的脸上,那抹怎么也抹不去哀伤和痛苦。
她心里知道他非常痛苦,那抹痛苦是她如何都不能补偿,失去生命中一直最为重要的宝贵东西,那是比死还要痛苦。
活着的他,比死去的人更要痛苦!
拖着疲惫的心和孱弱的身体,她已经失去了任何改变这个现状的可能了!
一抹无法掩饰的暗淡,划过她墨黑的双瞳,轻轻地转动着已然失血麻痹的双手……是到终结的时候了吗?
“唐君溢,斩断这条绳索吧……”幽寒的声音,回荡在飘送着冰冷寒风中的悬崖上,透着比冰刺还要刺人的冰寒!
血像一团团红雾一般喷洒在坚硬冰冷的岩石上,渲染成一朵朵诡异的红花……
犹如一抹破布娃娃的人儿,缓缓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慢慢地……残酷地融入悬崖的深黑当中……她终究——永远地离他消失在他的眼前……他的生命当中了!
霎那间,他心里闪过陌生的刺痛,那抹刺痛,就像钢钉一般,狠狠地刺入他的心头,从隐隐地痛,到他终于意识到,再也无法抑制地撕裂般的剧痛!
“你来了。”这显然是肯定句,而不是‘应当’的疑问句。
“为什么不等我出现,才斩断绳索?”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冷静无波话语,突然变得那么地无力。
“我已经不再期望在她的身上,能够再找到任何有用的价值了。”唐君溢同样深深地看着一片漆黑的深渊悬崖,狭长的锐眸闪过一抹冰寒颤抖的恨……痛!
他知道自己只是不想再看到她继续痛苦下去了……
她比他……似乎还可怜……心依旧恨着她,但是却不愿意继续看着她眼中,那死死撑着的空洞。
“我不是来了吗?”声音依旧平静,但是只有凌谦自己才知道……他巨痛淌血的心,似乎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
“那又怎么样!哈哈……”悲愤的笑声,响彻整个只有寒风的悬崖,唐君溢阴鸷地说道:“我不会让她知道你来了,我要让她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得到你一丝丝的爱,让她带着连死都不能抹掉的痛苦,无奈而遗憾地到地狱中去!”
“这比单纯的杀掉她,更让她痛苦万倍,哈哈哈……就算她死掉,都不能忘掉这抹痛!”已然扭曲的俊脸,扬起悲愤凄厉的笑声,被两道光亮的水痕划破所有的狰狞……
杀掉自己最爱的女人,那比任何的痛苦和折磨更让他悲痛和疯狂。
看着眼前已然崩溃疯狂的唐君溢,凌谦第一次在幽深锐利的俊眸中,闪过一抹茫然!
那一抹茫然,不是看到疯狂的唐君溢而产生,而是死死地凝睇着悬崖上那抹刺眼的鲜红。
“她真的如此爱我吗?爱我到就算死掉,也不能忘却吗?”
她……真的是这样吗?
她的爱,真的是如此的‘单纯’吗?
“哈哈……哈哈……”唐君溢好像看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看着凌谦,阴鸷的双眸更为阴沉冰冷了。“难道你不知道吗?她曾经对着她死去的爷爷起誓,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唐国,如果有一天唐国因为她的保护不力而被灭掉的话,她就要生生世世都要受到背弃的折磨,永生永死都不得安生……吗?”唐君溢嘴角轻蔑的角度更浓了,但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脸上泪痕更深浓……玉儿你是世上最笨的人,为什么那样的笨,爱上一个这样负心的男人?连自己死掉了,他都不能为你流下半滴眼泪!
这样为他死掉,你真的甘心吗?
真的甘心吗?唐君溢在心里痛苦地嘶吼,痛苦的眸中,只有那抹无法掩饰的颤抖,泄露他心中的痛苦和不值,为他心中的所爱而不值!
看着唐君溢,犹如看着傻瓜的眼神那样看着他,凌谦心里划过一波波颤抖,一波波不能抑制的簌簌颤抖。
他不知道那抹颤抖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如此地让他惊恐……直到很久以后,在冗长的岁月中,他逐渐知道那抹心中的簌簌颤抖是……再也见不到今生唯一的爱,在毫无意识下,不可抑制恐惧的深渊中所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