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爹爹怎么会答应呢?你不要乱说!”不知为什么,当下的反应居然是爹爹会答应,要不然爹爹就不会沉眉锁目这么久。可、这是为什么呢?
“你都能猜到结果,为何还要说我乱说?”宇文恒说着站起来,“很晚了,睡吧,若是你明早起不了床,我可是不会等的。”
看着他走出去,珠帘在眼前哗啦啦的晃了好一会儿。睡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接连一段时间发生的事,从没想到会遭遇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想想都累,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摇摇晃晃,闻到清淡的香味,寻个舒适的方式准备继续和周公下棋。好像有点不对,床是不会晃动的……倏然张开眼,看到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云烟白衣料,双手抱着的大枕头,分明带着人的体温。再转头,仰看的是一张满是笑意的俊逸面容,长长的发丝甚至垂到了我的脸上。
“你……我怎么……”赶紧翻身起来,发现是在马车上,窗户上垂落的葱绿色轻纱,把阳光温柔的阻在车外。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已经是去云苍的路上了。
宇文恒笑着说,“昨晚不是告诉你要早睡,怎么今天就醒不来?若是我不抱着你上车,等你醒了,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子呢。”
尴尬的笑笑,坐到马车的另一边,将纱帘挑起来吹风。
“把这个喝了。”突然他递上来一个精巧的银碗。
接过来时,感觉还是温热的,原来是熬好的鸡汤。惊奇的看看他,也觉得肚子饿了,于是毫不客气的把鸡汤喝了个干净。很清淡,很香!只是奇怪,分明在马车上,他怎么能弄到热鸡汤呢?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他笑着说,“这一路长着呢,后面备了马车,专门为你煮些东西。孕者为大!看在我一片诚心,你的胃口可要给些面子,多吃点。”说完他对外面吩咐一声,很快就有热粥和小点心送过来。
摆在小桌上的粥点都是用精致的小银碗盛装着,每只碗里都不一样,这是为了顾及我的胃口。虽然是很爱吃的东西,可每每吃上两三口就不愿意再吃,有了第一次,他就让每餐的饭样数增多。虽然他没明说,可我也知道他的用心。
做到这个份儿上,我也不是铁石心肠,哪能不感动呢。哎!害的我吃东西都不好意思看他,弄得自己扭扭捏捏的,别扭!不过最后,我将这些感觉都归类为孕期敏感,容易情绪化。这些可都是大夫说的,错不了!
七八样小菜点,吃的时候兴致高昂,不到半刻就没了胃口。勉强又吃了一点,还是放下了筷子,我已经很努力了,可身体总跟我唱反调。如此,到达京城的路对我来说可谓漫漫长远,不过,吃东西不是最折磨我的,最折磨的是一样说不出口的事情。
走了两天,我开始难受,在马车上动来动去,如坐针毡。
“怎么了?”宇文恒发觉我的异常。
“呃……没什么。”我摇头,脸却不由的微微一红。背对着他,低头看看胸口,眉头挤了又挤。
他在背后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胀的很难受吗?”
“啊?”愣愣的回头望他,他都知道?
他狡黠的笑笑,说,“出发前我找过大夫,问了关于孕妇可能出现的一切症状,免得临时出事,不知应对。”
“哦。”脸上火烫,好像是被他看穿了身体一样,不自在的把双手捂在胸口。
他见状笑起来,蓦地说,“有个办法可以缓解。”
“什么办法?”我怎么觉得他的笑有点邪恶。
“我给你揉一揉就好了。”他一本正经的回答。
“什么?”震惊的张大了嘴,马上明白他是逗弄我,顿时气恼的随手抓了东西就朝他丢过去。“宇文恒!你这个大色狼!”
随着话音,马车猛然颠簸一下,大约是车夫被我的声音给吓住。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他让车夫停车,说休息一会儿。
随后他下了马车,从窗口看到他走向后面的马车,叫了名侍女。只见侍女提着水壶,端着铜盆过来,把窗帘和门都关好,倒出热水浸泡毛巾。
侍女一边拧毛巾,一边说,“请王妃宽衣!”
“宽、宽衣?”我不明白。
侍女低眼一笑,解释道,“王爷说王妃不舒服,怀孕三个月时双胸有些肿胀难受,这是正常的,用热毛巾敷一敷,能减缓疼痛。请王妃宽衣吧。”
嘴角艰难的扯了扯,根本无法想象,宇文恒那个大男人,居然跑去和侍女说我……红着脸,把毛巾夺到手里,背着侍女敷上去。侍女在背后偷笑,我却恨的牙痒,总觉得那人是故意想我难堪!
这个办法还真是挺管用,敷了热毛巾感觉好多了,坐了太久的马车,忍不住也下车到外面活动活动。就知道那人在瞅着我笑,死都不看他!可是,等上了马车终究还得面对面,没办法,只好装睡。
如此一来,本来按照正常行程,从耶真到云苍京城,这样的快马好车,走的又是官道,顶多八九天也该到了。可因为我的关系……延误了两三天,在初七的黄昏时分,车队终于抵达京城。
趴在窗户上,看到那雄伟的城门,感慨万千。
突然宇文恒一把将我搂到怀里,那张脸几乎贴在我的脸上,“昭儿,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一切都要听我的,若是我生气的话,后果可不是你乐意看到的。”
我当然明白,也了解他的能力,默然点头。
“真乖!”他笑着刮上我的鼻子,眼睛里是我害怕的宠溺。
别开脸,分开两人的距离,故作不满的说,“你这话让我感觉自己是小狗小猫,不要说的那么肉麻!”
“你倒是挺像猫。”他觑着笑,说,“吃东西的样子是馋猫,凶起来的样子像野猫,撒娇的样子像家猫,伤心的时候……像流浪猫。”
这话让我想笑又生气,烦躁的挠挠头,干脆装作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