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一个!”突然耳边两边同时响起一道声音,随后就见左右两边的人坐起了身。
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哇的惊叫:“诈尸啊!”
“昭儿!”两人同时一喝。
“你们、你们……没死?”终于,我冷静下来,抚着扑通直跳的心,知道是被骗了。想到刚才说的话,整个人又懵了,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就跑。
很不幸,两个都是武林高林,各自伸出一只手,很轻松的就将我抓住。
君惜墨握着我的手,轻轻摸了两下,皱眉问道:“怎么这么多水泡?”
“我、我要洗衣服嘛。”小声回答,怕他甩一句“咎由自取”。
“这茧子呢?”宇文恒握着另一只手问。
“要、劈柴。”我回答。小心翼翼的左右观察,有些不明白他们即将会怎么样,反正,我很害怕,从小到大,从来没这么怕过。
那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强硬起来:“昭儿,你只能选一个!”
“昭儿,你只能选择!”君惜墨也冷声说道。
被逼的哭起来:“我就是选不出来才走的,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啊?我都不要行不行?”
“不行!”回答倒是很一致。
都不行?干脆直接往地上一坐,烦闷的说道:“既然都不行,那我死了总行吧?死了一了百了……”
“你敢!”宇文恒手一紧,就要把我拉过去,但君惜墨也在做相同的动作。
只听一声惨叫,刚刚收起来的眼泪再度流淌:“我、我只是随便说的,你们不要这么认真啊。我、我刚刚认真想过了,其实我谁也不喜欢,所以也不用选了。我决定,还是回去跟爹爹一起生活……”
“裴昭儿!”君惜墨发火了。
“我选不出来!”我也火了。
又是一阵沉默,两个人都把我的手松开,慢慢站了起来。感觉他们有些不对劲,果然,他们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既然你选不出来,那我们就帮你选!”
“你们想要什么啊?不要乱来啊!”一看就是要打架,赶紧上前拖住两个人的胳膊,死死拽着不撒手:“你们别这么幼稚啊,不一定非得打架才能解决问题……”
“谈话失败,自然要用武力解决!”宇文恒掰开我的手,走到外面,唰的一下亮出长剑。
君惜墨将我把推开,拔剑站到他对面。
眼看两个人就要打的你死我活,我却没有能力阻止,而何娇干脆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摆明是要看好戏。
一咬牙,返身回到屋里,抱了秋儿就往外走。
“昭儿!”两人赶紧拦住我:“你上哪儿去?”
“你们继续,我去哪里不关你们的事。还有,你们最好一起死,放心,你们死了,我也死,大家一起死了算了!”一通狠话说下来,他们不吭声了,回头想想,觉得说的太过。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其实,没了我还不是一样活,何必太执着。我想,你们不放手,也是不愿意向对方认输,那我谁都不选,不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吗?你们别反驳我,不赞同就当我说错了……”
“昭儿。”宇文恒截断我的话,幽幽叹口气:“让我们两个单独谈谈,晚点,给你回答。”
“呃……你们、谈?”我不明白。
宇文恒看了君惜墨一眼,返身走回屋子里,君惜墨紧随着跟上。
看着房门被关上,我有点迷糊,何娇却是早一步凑上去,想偷听。哪知刚一靠近,一支茶盖就划破窗户飞出来,若不是她躲的快,就要被毁容了。她撇撇嘴,很不甘心,也只能远远的站着。
我盯着那道门,感觉时间很残忍,我在等待审判,很想知道结果是什么,却又很畏惧。这、也许就是他们的心情。
时间一点点流逝,房里的两个人始终没有出来。午饭时间过去了,他们还在谈,我还在等,直到日影西斜,那扇终于打开,最先走出来的人是君惜墨。
“惜墨?”我询问的看他,再往门里去张望,宇文恒却并没有出现。
我刚打算进去看看,君惜墨却一把抓住我,伸手点住我的哑穴,把秋儿交给随行侍卫,他抱起我,拔地离开恒王府。
离开都城后坐的是马车,方向自然是朝着云苍。
几次欲言又止的看向身边的人,他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秋儿,双眉紧紧的深锁,我知道,他是故意不和我说话。转开眼,撩起窗帘看向外面,道路两旁的树木急速后退,仿佛带走了那段似长又短的时光。眼前浮现在这一年中所发生的事,不论是君惜墨,还是宇文恒,每个人都如此鲜活的刻在脑海中,想起来,不止只是他们的笑,还有那人愧疚到无以复加的淡淡叹息。
从来不知道人的感情这样深邃又复杂,以前的生活总是很简单,看似无忧无虑,如今想起来有些平淡。这一年,才是我生命中最难以忘记的时光,我想,正是这样自己的心才复杂了,贪念太多了。尽管一再理智的说,人不可贪心,可潜意识里总是和所有世间人一样,只要是好的,都想拥有。若不是他们太执着,如今这一刻,是我失去所有的时侯。
秋儿突然哭了,打破了马车内压抑的沉寂。
我把他抱过来,背过身,撩开衣服喂他。君惜墨就盯着我,那双眼睛里的热度,一点不陌生。
他什么也没说,从身后将我抱住,听到他轻轻的叹息,后背清晰的感受到他急剧跳动的心。
很奇怪,当某次醒来,感觉马车外十分幽静,随时能听到鸟雀啾啾的叫声。从窗口看出去,惊讶的发现马车走在一片林子里。虽然回京城的路途也有山林,但是……不一样。这出林子显然很密,远远望去,除了各色树木还是树木,而且还弥漫着一层雾气,宛如仙境。
算算时间,马车走了大约五六天,按照速度,应该是在凉西才对。
我不明白。询问的望向身边的人,他什么也不说,只紧紧搂着我,似乎我随时都会消失一样。这是一路上他唯一的举动,除此之外,他只是沉寂着一张脸,没有冰冷、漠然,只是沉寂,眼睛深邃而幽潭,蕴藏着许多我所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