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点头,“皇奶奶叫我来看你,顺便,带几句话给你。”
不由自主的皱眉,随后就明白,定是太皇太后也听说什么了。真想不到,看似严密的深宫,外面的消息也传的如此快速。
君景泽清咳两声,用一本正经的声音说道,“皇奶奶说:你性格容易冲动,加上林晴语是多年朋友,怕你会吃亏,在这件事上皇奶奶本想帮忙,但是皇上横在中间,她不好插手。皇奶奶说,要你安分在家呆着,外面的流言不要理会,等四哥回来再说。”
“还有吗?”我追问。
“皇奶奶说,她会想想办法。”他看看我,又补充道,“还有,皇奶奶命令我监督你,不许乱来!”
眉毛挑了挑,不屑的哼道,“多谢,不需要!我可不要要只狐狸尾巴!”
“你懂什么?”他压低声音,说,“皇奶奶这么做可是有深思熟虑的。你也不笨,好好想想!”
于是我就开始想:小七和皇上是一母所生,皇上对他的宠爱不比先帝少,皇奶奶叫他跟着我,想必是为了牵扯皇上,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是皇上想借我的事,对爹爹或者君惜墨发难,果然,不管设计一切的背后者是谁,皇上都想从中获利。自古帝王都如此,我也不惊讶,只是、曾经他也是我很依赖的人,一个个的都变了。
看我沉默不语,对面的人等的不耐烦,“你胖猪,你想到了没有?”
抬头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真当我是猪呀?我当然想到了。还有,不许再叫我小胖猪,我的名誉都是被你毁坏的!再叫我就跟你急!”
“我?”他撇着嘴哼了一声,暗自嘀咕着什么,也没听清。
“你在嘀咕什么?”我眯起眼睛,威胁的目光盯住他。
“我什么也没说!”他摇头否认。
我也懒得再问,转着眼,试探的问道,“小七,你家那个皇帝哥哥最近都在忙什么,你知不知道?”
“你想知道什么?”他一眼就瞧出我心怀不轨,理着他那妖精似的头发,妖娆的说,“那些官场里的事儿,我才没兴趣,你要打听的话,自己到宫里去。反正你是宰相的千金,堂堂的静南王妃,太皇太后的宠儿,皇上不是也和你亲近吗?想知道什么不行?”
“我怎么觉得你的话很讽刺呢?是嫉妒,还是羡慕?”我故意这么说。
他不屑的又一哼,“当我幼稚?我嫉妒?羡慕?你这样出尽了风头,也不知多少人眼红的想害你,笨蛋一只!”
本来就是压着满心的不高兴问他话,哪知问一句就是刺,气的我拍手站起来,瞪着他说,“想害我的,你那个皇帝哥哥就是第一个!表面看着对我可好了,背地里想着方儿的算计,果然做皇帝的都是狐狸,你也是狐狸,要不然还真不能成一家人……”
他捂住我的嘴,生气的训斥,“你不要命了?以为这是以前吗?皇上是你想骂就骂的?”
被他吼的愣住,再一次明白,今时不同往日。
把他的手扯开,郁闷的重新坐下来,“看你这样子,倒不像帮自家哥哥的?”
“我帮他干什么?我谁也不帮,也没能力帮。”他淡淡的扫着眼梢,或许是对一切看的太透,或许是本就厌恶这些。以前先帝曾经要给他一个职位,他不要,因此就成了最浪荡却最受宠的皇子。
“可你在帮我呀!”叹口气,无力的趴在桌上,腹背受敌,身心疲惫,大概就和我现在的情形差不多吧。
他看我一眼,别扭的说,“我哪是帮你,不过替皇奶奶做件事而已。”
我望着他笑起来,这小子,居然脸红了。
夜晚降临,林府里静悄悄的,死寂。
林呈才参加一场应酬回来,喝的七八分醉,在林夫人的搀扶下,回了卧室。坐在椅子上,喝了两口茶,突然就把茶碗啪的摔在地上,低声怒道,“去,把小姐叫来!”
林夫人被他的气势惊道,连忙劝道,“老爷,这么晚了叫她有什么事?明天再吧。”
“罗嗦什么,叫你去就去!”看来林呈怒气不小,大约是喝了酒,把近些日子以来的不快全都勾了出来。
林夫人没办法,只好让丫环去请。
不多久,林晴语来了,“爹!二娘!”
林呈阴着脸,手掌啪的拍上桌面,屋子里一阵沉寂,“说!你是一心想嫁到静南王府去是不是?给你说再好的亲事你都不乐意,给别人做妾你倒热情,存心让我丢人是不是?好!事到如今,我看你怎么办?以后的事我不管你,你有本事就自己找人嫁出去,任凭对方是猫是狗;要没本事,你老死在家里,出去做尼姑,我都不管!”
“老爷……”林夫人想劝,看到他如此盛怒,满是酒意,又没法劝。
林晴语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拼命忍着不落下来。
“还不下去!”林呈烦躁的一吼。
林晴语转身跑出,眼泪顺着无声的滚落。
如今她已经没了退路,这一辈子只能走一条路,就算他再厌恶她,只要能看着他就满足了。因此她不再乎其他,拼尽一切,也要走下去。
一晃又是一天,眼看着夜色降临,将早就准备好的黑色夜行衣换上,再把那黑色漂亮的梦面纱戴好,准备夜探水草家。
刚想出门,突然想起外面值班的侍卫。
说来他们也是辛苦,两个白天跟着我的人大概实在劳累,到了晚上,就换成其他人保护我,他俩睡觉休息。外面的两个……看起来一样不是生油的灯,可我实在不想惊动他们,虽然不要他们很难爬上水草家的院墙。
正在犹豫,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明天就是最后期限,薛佑辰要回家了!
总有一种感觉,他这一走,恐怕再回来就难了。怎么办?其实现在倒不是把他纯粹的当棋友看待,他要走,还真舍不得呢。
思来想去,把后窗悄悄打开,再侧耳倾听前门,似乎没被发现。蹑着手脚,尽量以最轻盈的动作爬窗出去,恨不能化身为飘飘落叶,飘出院子去。提着心,吊着胆,每走一小步都屏住呼吸,全身心的倾听空气中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终于……我成功的接近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