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星……夏辰星……
跌跌撞撞的走到门边,用力拉开门的那一刻,祁洛正匆匆从电梯下来,看到我,他微微喘气,发丝凌乱:“晓晓……”
我没有看他,径自从他身边走过,他一把拉住我的手:“你要去哪儿?”
我使劲想挣脱开:“用不着你管。”
我讨厌他身上血的味道,就算现在已经闻不到,我还是觉得反胃。
他握着我的手愈加用力:“用不着我管……”眼睛漆黑得仿佛寒冰。
忽然,他使劲将我拉到屋内,我一惊,拼命挣扎,他把我压在门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要去找夏辰星吗?我告诉你,他确实死了。”
“混蛋……”
“我是混蛋,夏辰星又比我好到哪里去?!”祁洛直直的盯着我,“他派人追杀我,如果我不杀了他,死的那个人就是我!”
我冷笑:“这样最好。”
“安路晓!”他使劲拽着我的肩膀,“你可不可以公平一点?我喜欢你喜欢得都快疯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那一刻,我忽然想笑:我无情?……
我想起夏辰星对我说的话:晓晓,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我……
我只是想要得到幸福……我只是希望不再看到分离和死亡……我错了吗?
错了,大错特错,从我见到他们的那一刻起,我整个人生,都是错误的。
“放开我。”我冷冷的看着祁洛的眼睛,漆黑的眸子,漂亮的就像玻璃。
他没有放手,而是俯身将我紧紧抱住:“晓晓,不要离开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意料之中的,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见到过岳莹,祁洛解决人的方式利落干脆,我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摸不到。
我开始变得安静,思绪恍惚飘渺,整个人都像是游离般虚无,有好几次祁洛忽然抱住我:“晓晓……”他抱得很紧,像是害怕我会消失。
消失……如果消失的话……该多好。
就这样挨了一天又一天,我除了肚子越来越大,其余地方依旧瘦得皮包骨头,祁洛找来好多专家为我会诊,都查不出个所以然。
祁氏的势力越来越大,祁洛也越来越忙,我听下人说,他现在已经不再插手毒品,转而投向电子石油、娱乐信息业,且和政界人士关系良好,明年的总统大选,几乎都被他操控在手。
原来的祁氏,早已被他踩在脚下,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都被他以极其残忍的手段驱逐,包括他的父亲。
恍惚中记得他拉着我的手,吻我的指尖:“晓晓,这块蓝宝石是我妈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看着手指带着的蓝色戒指,微笑:“嗯,很漂亮。”
他将我抱紧:“她是我爸杀死的……”
我愣住了。
“因为我爸杀了她的哥哥,怕她会报仇,就连带着杀了她……”祁洛淡淡的笑了笑,“她死的时候,我就站在她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地上,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糟糕透了。”
我的脸颊贴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
“你会杀我吗?”他问。
我没有回答。
“你以前不是很想杀了我吗?”他抬起我的下巴,吻上我的唇,“这样也好,我怕我会停不下来……”
当人被推到一定高度,他就不再是他自己了,他必须要变强,必须要残忍,必须不停地排除异己,不然,他会死得很惨。
“可以死在你手里,也算一种幸福……”他将头埋在我发间,贪婪的吻我的耳鬓,我伸手环住他的肩膀,眼睛静静的看着天花板。
“祁洛,我想见见我父母。”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半响,才轻轻开口:“等你生下孩子,我带你去见他们。”
“嗯。”我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他在敷衍我,我知道,但我没有力气和他理论,我现在好累。
怀胎十月,终于在深秋的时候,我有种强烈的胎动的感觉,羊水顺着大腿流下,肚子好像要撕裂般的难受。
送到医院时,我整个人都呈半昏迷状态,祁洛不在我身边,只有医生握着我的手,为我鼓劲:“加油!用力一点!加油!”
随着一声响亮的哭喊,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汗水浸湿头发。
只是,孩子只哭了一声,就没有了声息,四周都沉默了,没有人说话。
我茫然的伸出手:“孩子呢……我可以抱抱吗?”
一片安静,只有护士上前握住我的手:“你累了,先休息一下。”
我摇头,依旧坚持:“我听到他哭了,可以让我抱抱吗?”
“你还是先休息吧。”
“不要!我不要!把孩子给我!”
慌乱中,有人按住我的胳膊,我感觉到针刺入皮肤的痛楚,意识渐渐朦胧,睡去的时候,眼泪溢出睫毛……心好空。
醒来的时候,祁洛就坐在我旁边,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
“阿洛……”我微笑,“你看到孩子了吗?他现在在哪里,我可以抱抱他吗?”
祁洛蓦地将我抱在怀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孩子因为母体虚弱先天营养不足等问题,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没有了呼吸。
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呆呆的,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晓晓,你不要这个样子……”祁洛紧紧握着我的手,“你可以哭,打我也行,晓晓……”
我笑了:“阿洛,如果孩子没有死的话,会和你一样帅吧……”
祁洛紧紧的抱着我。
“阿洛……好紧,我快无法呼吸了……”
胸口闷得难受,连眼泪都干涸了。
一连两个礼拜,我都静静的躺在床上,祁洛整夜整夜的陪着我,我习惯了把头靠在他怀里,汲取仅有的一点点温暖,习惯了他吻我时,望着窗外的蓝天发呆。
阳光很好,就像夏辰星约我出来的那天,太阳好大,明媚的刺眼。
“阿洛……”习惯了对他撒娇,只是淡淡一笑,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