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神色变得凝重,对于凌依珞的嘲笑她并未放在心上,虽然有很多担心,但最后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于凌依珞,她真的有些无可奈何……
晗若望着桌上楚恺逸留下的那张泛黄的纸,她的脸上有着惊讶,有着不可思议,更有着无奈的笑容。
一张订亲的字约,签着她和楚恺逸两方父母的名字。
晗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和楚恺逸有婚约在身,虽然她对秀木村很多的记忆已经淡忘,但仿佛的记得,总有两位爹的朋友在小时嘲笑她,说她以后会是他们家的媳妇,现在想起来,或许就是楚恺逸的爹娘吧。
如果没有那场瘟疫,她就不会进相国府,也不会出现在塞北,更不会遇见雷凛然……更不会把自己变成这样。
哎……终究还是造化弄人。
只是让晗若迷惘的是,她依稀的记得,在第一次见楚恺逸,他仿佛并不知道她是晗若,那他会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晗若摇了摇头,不愿意在想,因为想来想去,很多事情都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就算有了这一纸婚约,她和楚恺逸现在也不会结为连理
现在想来楚恺逸对她的关心,也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脸色这么苍白,昨晚没有睡好吗?”一只大掌突然拂过晗若额前的青丝。
晗若的身子莫名的颤抖了一下,她连忙收好放在桌子上的纸。
雷凛然望着她的这一举动,眉宇间有了怒气,他不喜欢她对他隐瞒着什么。
晗若抬头,望着雷凛然包扎着的手,眼里还是有着一丝情绪。
“昨晚没吓着吧。”雷凛然淡笑,眼里有着无限的温柔。
晗若摇了摇头,神色有些不自然,因为在昨夜过后,她似乎已经不能像前段时间那样对他装出冷淡。
“久儿呢?”雷凛然望着一直不愿开口的晗若,有些无奈的开口,现在他在她的面前,似乎只有他不停的找着话语,才不会看见晗若脸上的冷漠。
“姥姥来后,他又睡下了。”
雷凛然点了点头,突然眼睛深邃的望着晗若。
“久儿好了后,你可以不走,对吧?”雷凛然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卑微,他不愿意相信,现在他做的总总,晗若会没有感觉。
晗若扯出笑意,没有回答。
因为这个话题不用回答,他或许也会知道答案,就算她留在这里,她在世上的时日也不会多,就算她不带久儿离开,久儿也不愿意留在这里。
这里从始到终,都不是她晗若该呆的地方。
雷凛然的脸上出现了挫败,以为在昨日,她至少有那么一丁点,会对他有了改变,但最终还是他错了。
“对了,你回山庄这么久了,或许还没有去过花园吧,那园子现在的样子,你或许会更喜欢。”雷凛然的话语一完,他看了看晗若,见她脸上并没有多大情绪,他又继续开口。
“我们一起去看看吧。”雷凛然伸出手,想拉住晗若的手。
晗若原本想拒绝,但望着他那受伤的伤口,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有任凭他拉住她的手,朝花园走去。
正值初夏,花园里的任何植物都开得繁华。
晗若左右的看了看,并未发现花园和她离去时有什么不一样。
直雷凛然带笑的把她牵到一处单独的院子时,晗若望着那院子的门时,她的眼睛闪过了惊讶。
那院子独立的门上。提的名却是“晗竹林”
雷凛然打开房门,里面如同那名字一样,全是竹林。
甚至还有着长在盆子里的云竹。
“这院子是在三年前建好的,是单独为你建的,本想前段时间就带你来看,但我却有一丝害怕……”雷凛然没有把话说完,他怕自己说完,晗若会在心里嘲笑他,因为他是害怕她冷淡的拒绝,他才不敢开口,虽然今日依然害怕,但至少他有了一丝把握。
晗若缓步进去,虽然进门前,脸上有了一丝惊讶,但进去后,脸上却冷淡得让人心寒。
因为现在在她看来,有很多事情,只要错过了时机,在做了都是无用功,就像现在,她的心里虽然荡起了涟漪,但却没有了激动。
竹林里修着庭院,庭院里放着还未开封的棋盘,望着这些绿绿葱葱的竹子,晗若知道,在修建时,不管是设计还栽培,都花了心思,因为里面有好几株竹子,是在塞北不能生根发芽的。
“最初修它,是因为我想念你,但现在我却想把你留在这里,我想在那里建一座阁楼,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雷凛然说得有些痴迷,仿佛在说一场他的美梦。
但晗若的嘴角却挂着了冷笑,她突然喃喃的开口道“雷爷,你知道我为什么如此的喜欢竹子吗?”
雷凛然的眼里出现了惊喜,这是晗若在回来后,第一次主动开口对他说着,久儿以外的话。
“因为世间很多东西都会凋零,但竹子却一年四季都长青,而且滥贱得不用你去细心栽培它,它都能长的茂密……我常常想,如果我一生美好的东西都能像它一样长青,那该多好,但我却没有任何美好的东西值得我去记得……除了久儿。”晗若说完后,眼里的冷淡更加的明显。
她伸手抚摸上竹杆,她还记得再一次下雪的夜晚,就在他带凌依珞回来时的那个晚上,他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披上斗篷,那一刹那间,她有一些苦涩的想着,如果他对她的温柔如同竹子一样长青,那该多好,但最终也只是她的幻想罢了。
雷凛然愣愣的站在原地,脸上那一瞬间的惊喜被变成黯淡,他听明白了她的话语,他懂她的想法。
他有些着急的开口“曾经你说过,十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就算原来我对你的总总让你无法原谅,但我们终究是有缘的,就像那天我在江南遇见你一样,今生谁也不会离开谁。”
晗若扯出苦笑,原来他至始至终,都明白他曾经对她的无情,只是现在在说她和他有缘,也只变成了嘲笑,也只印证了娘曾经说过她福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