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快快起身。”
穆枫云远远只看着南轻眉唇红齿白一身白色蟒服端得是俊秀无双,这走近了,更是被眼前这位太女殿下绝世容颜所惑,险些在众人面前出丑。
退到一边后,半天方回过神来,心想当年的小丫头竟长成这么一副天仙容貌,这还是着男装,真不知换上女装该是怎样一番倾国倾城。
有南轻媛这么一搅合,雷破凶巴巴的神气顿时收敛了不少。想着这丫头本就是个不着调,身边一直不断美男,不由有些气闷。黑着个脸径直转身上马,策马就奔城门而去。
“哎,师兄这是怎么了?一路上原本好好的,听说妹妹在市里长亭迎接还高兴得什么似的……”南轻媛有些纳闷。
“哼,给他点颜色他就敢开起作坊来了,等本殿下回京不治他个君前失仪之罪,竟然敢不给我跪下磕头。”南轻眉当然知道雷破为啥给气得一个人跑走,却忍着笑,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
雷破生气归生气,可真要他开口推拒这门亲事,他又有些不甘心,狂奔了一阵到了南薰门,见京城的百官在城门口候着似等着迎接自己一行。急忙跳下马,直等南轻眉等人跟了上来,方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起进了城。
雷破一回京就被皇帝陛下招进宫里,且赐宴款待。而南轻媛等人则被安排进了城外的皇家行苑。
南轻眉听那家伙进了宫,便懒得回去,在酒楼里要了酒席,一边派人进宫打探消息,几次三番却没有听到雷破拒婚的事,想着无聊,便买了些冬衣食材,亲自押了马车去皇庄看望燕飞等人,谁知道刚到皇庄,还未落马,就见一驾轻骑自远而近。
马上的人似认得南轻眉,见到南轻眉不由滚鞍下马,扑通一声跪倒,脸上涕泪横流,哭着喊叫道:“殿下!殿下,大事不好!”
南轻眉还是第一次到皇庄来,见放眼南北数里长的一人高黄土围墙,正面对着自己的则是个二起的土门楼,上顶毡了瓦,看起来就像是土财主家的院子,比较起皇宫内院,这皇庄也未免太过艰苦朴素了些。
正纳闷皇庄的名不副实,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就见一匹快马直奔着太女殿下的坐骑而来。
十三刚要抽剑拦住来人,却听那人便策马狂奔,边口中叫道:“殿下,殿下!属下是萧元帅帐下校尉!”
萧元帅帐下校尉?南轻眉愣了愣迅即想起与上官兆华一起帅军镇守燕京的萧十一郎,不由对手下侍卫一挥手道:“让他近前说话。”
那校尉一脸泥尘,近前滚鞍下马,踉踉跄跄急步跨到南轻眉马前,扑通一声跪倒马前,大声哭道:“殿下,萧元帅阵亡了!”
“什么?你说谁阵亡了?”南轻眉闻听噩耗,眼目大睁,整个人在马上晃了几晃,强自撑着,手中马鞭一指那校尉,厉声呼喝。
校尉边哭边用嘶哑的嗓音回禀道:“北魏突然发兵三十万大军犯我边境,萧元帅与上官副帅统领十万兵马与之作战,终因寡不敌众,燕京失守,萧元帅为掩护城中百姓撤离,不幸阵亡!”
“噗!”得一口鲜血喷出,“十一郎,十一郎,你怎可弃我而去?”
南轻眉眼前一黑,嘶吼一声,蓦地从马上载了下来。
舒展翅自小把眉儿当自家儿子女儿般的疼,听说眉儿自马上载下当场吐血昏迷,急忙派人将昏迷中的南轻眉接回了皇宫。
“眉儿,眉儿,你可得挺过来啊,皇叔知道你喜欢十一郎,可……可……”看着从前生龙活虎如今昏迷不醒的南轻眉,身着龙袍的舒展翅亦不由红了眼圈。
舒展翅一边吩咐御医前来为眉儿诊视,一边不放心御医的水平,特意派人往南苑去请夏晴朗。自己在眉儿床榻边的椅子上默坐了半日。
皇上前脚刚走,后脚夏晴朗就听迅进了宫。细细诊治了一番后,心头顿时大惊。思付着眉儿这一遭内火攻心只怕要大病一场了。急忙书写了药方,亲自看着煎了,好不容易喂下去,转眼眉儿却将药就吐了出来。
如此两日,人却还是昏迷不醒。
最后夏晴朗无法,只得一边奏请皇上,一边派人往药王谷送信求救。
舒展翅闻听连夏晴朗都束手无策,不由大惊,急忙下诏书,发出寻医皇榜。
然这京城名医,一听说连夏太医都对太女殿下的病束手无策,不由都做了缩脖儿乌龟,大半日过去愣是没人敢揭那皇榜。
正在众人惶恐焦虑之际,便有人扶着位穿大红袍子的男子走了进来。
十三一见,愣怔了一下,半天方才认出眼前这形销骨立却不失风流的男子,原来是住在詹台府上养伤未好的司马流云,这家伙如今可是太女男妃,虽然知道太女殿下并没有将其收房的意思,可对方身份在那,也不好将人赶出去。只好虎视眈眈地在一边看着。想着若这家伙敢动太女殿下一根毫毛,便一脚给踹出东宫去。
司马流云的身子本还不能下地走动,可自詹台处听闻南轻眉吐血昏迷,便担心是因为那个相思蛊的原因,又听说宫中发出寻医的皇榜,便强撑着让人给抬进宫来。
一路打着太女男妃的名号,倒也没有遇到多少阻拦。实是因为舒展翅担忧眉儿的身体,且也知道这司马流云已经坏了身子,不会再起什么风浪,想从前眉儿喜欢,如今眉儿昏迷不醒,便下了密旨,由着这位在东宫自由进出,希望可以对唤醒眉儿有些帮助。
司马流云让人扶了勉强坐在榻边的椅子上,瞧着眉儿惨白的脸色怔了怔,红艳的薄唇咬了咬,忽然扭头对萧十三等人喝道:
“出去!”
萧十三一愣,看了一眼在座的夏晴朗,见夏晴朗哝了哝嘴,便闪身带人退了出去。
司马流云见夏晴朗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眉峰挑了挑,却也没再说话,鼻子中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想了想,抄起桌子上盛了药的玉碗,哗一下将碗里的药倒掉,也不管夏晴朗脸如何黑,从头上拔了枚簪子,猛然划破腕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