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变态小太监一听此话,顿时齐齐回头瞅了眼裸着脊背小受般趴在床榻上的美男,幸灾乐祸间急忙眉眼是笑地躬身领命。“是,奴才们记住了!”
那多情的秋月见夏晴朗转身出了屋子,还扭着小细腰追出去跟了一句。
“夏太医慢走!夏太医你再来啊!”
见夏晴朗听到秋月这声柔媚的邀请,头也不回,急急撑着伞逃般离去,跟着出来一起恭送太医离去的良辰美景,不由齐齐掐着兰花指取笑秋月:“你先前不是极为崇拜萧公子吗?这怎么又对夏太医恋恋不舍起来?还追着撵着送,‘夏太医慢走,夏太医您再来啊!’,你以为你还在‘衙门口’赌坊当站街小姐啊?”
“要死啊,人家还不是为了让夏太医好好为萧公子医治,省得公主殿下担心,所以才会如此多礼。哼!你们知道什么。”秋月瓜子脸脸一昂,柳叶眉一挑,生气状翻了翻水洼汪的杏核眼,扭着纤腰刚要进屋子,却突然在门前停住。
“怎么了?还不赶紧进去侍候着,仔细公主殿下拿咱们出气。”春花早看出小公主气恼皇帝陛下只惩罚了萧十一郎一个,那双葡萄紫的目子在扫过四人时有着阴侧侧的不怀好意,见秋月挡了路,不由推了一把。
“不要随随便便动手动脚,人家是清白身子。”秋月不小心被推得趔趄了一下,有些恼,恨恨地打掉春花握在腰间的一双爪子。
“都在门外唧唧歪歪什么?这里暂时不用侍候了,还不给我滚!”眉儿见四个家伙在门外唧歪,怕将昏睡中的萧十一郎给惊醒,不由大吼了一声。
只是她这一嗓子更是提神,萧十一郎一下子睁开眼来,扭转头瞧见眉儿坐在身边,不由轻轻唤了一声:“少主。”
“嘿嘿,你醒了?”
废话,这么大声地吼,不醒还是人吗?
说着话,眉儿的小手又习惯性地摸上了人家的脸,似乎对少年家光滑的脸颊摸上了瘾。
凉凉的小手在脸上抚摸,虽舒服异常,却也害得少年的心跳加快了许多。
“不要动。”见少年意识到脊背裸露,要拉了被子盖住,轻眉急忙按住他的手,“夏太医说,这伤沾不得水,也盖不得被,想好的快些不留疤痕,最好就这么暴露着。”
“请少主回寝宫歇息去吧,属下这个样子……”萧十一郎显然并未将轻眉当成一个五岁的幼儿看,袒露着脊背对他来说,是对少主的亵渎。
“十一郎,娘亲说西面如今却是不妙,镇守三关的武牧年已垂暮,副元帅李皋又太过年轻难以服众,西胡屡屡入侵我边境,对边民烧杀掳掠,很是残忍。”眉儿似没听见萧十一郎的话,竟将少年的胳膊往上推了推,就势枕着人家的胳膊躺在一旁,樱珠儿小嘴还长长叹了口气。
“你终于承认她是你娘了?”知道眼前这小丫头底细的,恐怕也只有一个萧十一郎。听她话音里的关切,十一郎微微笑了笑。
关切就好,省得他每日里担心她会无情地将这一世抛弃,去什么神秘莫测的地方找那个睡梦中也念念不忘的魔尊哥哥。
“她一个女人家,偏偏要假扮男子的模样,为了大楚安定,整日劳心劳力,我到底是她的女儿,怎么能不认她。我是可怜她,也不知道我那远在边陲的便宜爹,到底是做得如何打算。对了,你有没有将我皇帝娘的事跟萧恨水说?”眉儿将十一郎的胳膊抬了抬,打下面钻过去,紧挨着十一郎并排趴在床上,小嘴巴几乎贴在十一郎的耳朵上窃窃私语道。
“你敢直叫王爷的名讳?”耳边呵气如兰,口中说着是自家王爷与大楚皇帝陛下的隐秘,萧十一郎明明心中如履春风,偏偏冷下脸斥责了一声。
“我有何不敢?”轻眉嘟了嘟小嘴,将萧十一郎转移的话题又给掰了回来。“说!你到底有没有跟他说啊?”
“没有。”萧十一郎忍住身体对女儿家体香的正常生理反应,暗暗运功平心静气。
“为啥?”南轻眉有些不解。
花好月圆乃是人之常情啊,虽然皇帝娘身边还有一个夏晴朗陪着,可那家伙虽如常人一般言谈行走,实际上却是见不得天日的活死人,也就只能宽慰皇帝娘几句,哪里是做丈夫的人选?
“我家王爷要么不知道,知道便会做个干脆。若是,若是知道皇帝陛下的真实身份,只怕早从漠北来大楚皇宫抢人了。他可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受这份罪。”萧十一郎不是不想将实情禀报给王爷,而是不敢。
皇帝陛下的辛苦劳累他是知道的。不敢想象,皇帝陛下若是被漠北王掠走,做了漠北王的王妃,大楚会变成一幅什么模样。
他虽忠于主子,可也关心天下苍生。
战争达起,民不聊生,不是身为八品武者想看到的局面。
皇帝连女儿都替主子生下了,至今却将身份隐瞒着漠北王,必有不得已的苦楚。
只怕也是知道漠北的那人,虽然也是体谅天下苍生的,但自那年生死交错,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被葬下陵墓,人早已不是从前那个理性的人。若是乍然知道死人复生,不疯狂才怪。
萧十一郎正想着问南轻眉有关西胡入侵的事,不想耳边忽然传来类似于小猫打呼噜的声音。侧头一瞧,身边趴着的小人儿竟然说着说着话就睡了过去。
见那孩子,圆圆的小脑袋枕在自己的小胖手上,肉乎乎的可爱小脸被压得凹进了一块,花骨朵般的小嘴亦给挤得微微张着,有甜香的气息从中弥散。
萧十一郎心下立时疼惜不已,急忙忍了痛伸手将小人儿翻过身来,舒展开被压得手臂,又将自己放在一边的一件干净的衣衫卷成枕头的形状,细心地垫在小人儿的脑袋下。
刚要拉了锦被上来,为少主盖在身上,却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