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戴着面具不舒服。对了师兄，不是听说有人皮面具吗，你就不能给我做一个又薄又透又好看的面具？”眉儿忽然记起不知在哪本书上看到的记载。只记得那人皮面具的精致与好处，却不记得该怎样才能制作出来。
“眉儿，那人皮面具……是从活人脸上剥下来的，师傅曾有令，严禁药王谷弟子制作人皮面具，所以师兄……”上官兆华有些为难。
“啊？我的天！是从活人脸上剥下来的？喔，真是想想都恐怖的让人恶心。不要了不要了，还是桃木面具好，嗅着还有桃花香味。”眉儿一听，吓得小脸都白了。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人皮面具之所以叫着人皮面具，自然就是用人皮制作的，不然古代它也没人有那个能力造出人造皮来啊。
两个人说着话便走到一处街角设置的小吃摊前，因为时间尚早，太阳不过刚刚露出一丁点红，摊外前只有两三个早期行脚的茶商，正坐在简陋的桌子旁边吃边讨论昨天夜里发生在川河上的事。
“听说了吗，昨天夜里川河上死了老鼻子人，据说光那血都把整条川河都给染红了。官兵沿路戒严，不让人到码头去看，打捞上的尸体都成山成岭。”一个穿着团花员外敞的中年客商压低了声音跟同伴说。
“可是听说了，据说是灾民打劫官船。那官船上不是拉了粮食吗，都是冲着粮食去的。”另一个年轻一些的接着道。
“何必呢，何必呢，为了抢口吃的把命弄丢了。那可是朝廷的船，若追究起来只怕要株连九族的。”中年客商又道。
“据说随船来的特使大人发话，只让那活下来的做苦力，并不追究什么九族的罪。”
“特使？不是说来的是钦差大老爷吗？怎么又出来一个特使？”
“啊呀，你就是孤陋寡闻，杭州城府衙门前都贴出告示来了，安抚灾民。不过也说了，若再有强抢粮食的案子发生，便严惩不贷，一人犯罪，全家坐连。”
“嘘，别说了，有人来了……”
眉儿原本还想多听几句，没想到刚与上官兆华走近，人家就不说了。
那客商刚好抬起头来，在瞧见上官兆华和眉儿的容颜时，顿时忘记了合上嘴巴，只用直愣愣的眼目看这远远自晨光中走来的两个绝色少年。
眉儿心中有事，倒没在意。上官兆华却不喜欢眉儿被人如此瞅着看，将眉儿让到对面，自己则挡住了那双色迷迷的眼睛。
唉，但愿那位“太女殿下”被人强暴的事不要传得纷纷扬扬才好。被人强暴，对这个时代的姑娘家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若是隐瞒的好，在朝中替她招个如意郎君做驸马，只怕皇帝娘还办得到。若隐瞒不好传扬出去，那轻媛的名声毁了，皇室的颜面也荡然无存，谁叫皇帝娘当初想出来这么一个损注意，竟然让人假冒自己，这下子丢人可丢到姥姥家去了。
等等，“太女殿下”，难道淫贼冲着的是“太女殿下”这四个字？
若是如此，那只能说这淫贼不但色胆包天，而且心怀叵测，只怕这里面还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想借此动摇大楚皇室在民众中的威望？还是想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老板，来两碗片儿川，料要用足！”眉儿满脑子问号，刚坐下，便听到上官兆华用很地道的杭州话跟老板打招呼。
“好嘞，客官您稍等！立马就煮好！”老板扫了一眼两个人穿着，顿时知道是有钱的人，那料给配得又好又足。
“片儿川？这是啥？”眉儿好奇地看着老板放在面前的大海碗，只见兰花瓷碗里，用白而宽的面条配瘦猪肉片、笋片和雪菜，看起来翠白分明，嗅起来香味扑鼻，倒似很好吃的样子。
“唔，真好吃，真好吃，好像北方的面片儿汤……”眉儿一尝之下，几乎就拿不开嘴了。也不管吃相如何不雅，只管呼呼往嘴中扒拉。
“慢慢吃，没人跟你抢，早晨起来胃口弱，要学会细嚼慢咽，可别一会嚷嚷肚子不舒服。”上官兆华看着眉儿吃得几乎将整张小脸都埋进海碗里，不由笑弯了眉眼。自己却似乎没什么胃口，并不动筷。
“师兄也吃啊，真的是很好吃，唔，对了，师兄老家是杭州吗？怎么杭州话说得这么地道？”眉儿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贪婪地舔了舔唇角的汤汁，自顾自地问。
上官兆华愣了一愣，似乎并不怎么想回答眉儿的问话。伸手捏下眉儿鼻头的一根菜叶，用宠溺的语气责道：“你啊你，像只贪吃的小猫。好像这辈子没捞着饭吃一样。改天师兄也做片儿川给你吃，保证不比这个差。”
“好啊好啊，师兄做的肯定美味，我最喜欢吃师兄做的饭了。”眉儿一听上官兆华答应亲手给她做吃得，不由美得两只眼睛弯成了弯弯的月牙。
“师兄，陪我到西湖边上去转转，嗝，吃的好饱。”眉儿揉了揉小肚子，刚要站起来，却忽然瞅见上官兆华的碗根本动也未动。
“师兄，你怎么不吃？”
“师兄不饿，师兄练过辟谷之术，几日不吃东西也无甚关系。”上官兆华是没有胃口。只从进了这杭州城他就烦闷不安，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说话行路都感觉很是费力。
“哦？师兄修炼辟谷之术？想成仙得道吗？不成不成，你还要做好吃的给我吃呢，可不许修成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眉儿嘟着小嘴，撒娇似地跺了跺小脚。
上官兆华顿时笑了。摸了摸眉儿满头散披下来的青丝，自腰间荷包中拿出一条五色丝线为眉儿在肩后略略扎了扎道：“这丝线是我七岁那年过端午的时候，我娘亲手装进荷包里挂在我腰上，说是等我成年的那一天，便要用这丝线帮我把头发扎起来。”
“你娘呢？可有帮你把头发扎起来？”眉儿摸过丝线的头儿看了看，竟然色彩依然绚丽，知道定是上官兆华用药材处理过，所以过了这些年还能绚丽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