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克一听,忍不住‘噗嗤’一声爆笑了出来,“世界上有你这样的老板,简直是我们的‘恩惠’啊!”
自从这情趣商品店开业半年来,鞠可曼没有一天真正的去想过它的经营问题,有幸结识了化妆师皮克和公司白领何丽红,三人志趣相投,都不想为别人打工,于是纷纷以各种形势入股了这家情趣商品店,成为了老板中的一员。
偏偏有些人不争气,顾客上门不会招待,有时冷淡得像是寒冬腊月,有时又热情得令人难以招架,反正只要鞠可曼在,这一天就别想有生意!半年来,本没有赚回来,每个月还要自掏口袋来付房租和水电费,眼见着何丽红和皮克的积蓄一点点减少,真是有出没进,两个人看着这个‘扶不起的阿斗’,感觉是力不从心。
鞠可曼听出他们的讽刺,只是咬了咬唇,没有说别的。
何丽红有些心疼,毕竟在年龄上,她和皮克都比鞠可曼大上五岁,要不是因为一直将她当妹妹看,只怕她早就摔门走人了。她走上前一步,态度变得柔和,“可曼,我和皮克已经竭尽全力了,这家情趣商品店虽然经营日子不长,但是至少融汇了咱们三人的努力,如果你真的还想要将它经营下去,只能让你后妈给你十万元钱来当作咱们的流动资金。”
“十万元?”鞠可曼仰起头,瞪大了双眸,“可是……他们的生意似乎也不怎么样。”
“再不怎么样,也不会连十万元也拿不出吧?你当初可给了他们将近五百万呢,”何丽红俨然一个大姐大的模样,“你那后妈也真够过分,看你发财了,就赶紧讨好,等将你手上的钱全部抢空,又势力了起来。”
鞠可曼轻笑了下,对于家里的事情,她不想要讲太多,就像是她那快要尘封了一年之久的‘婚姻’,更不想要对任何来提起。
“算了算了,”皮克看到鞠可曼一脸为难,赶忙劝道,“这事让小曼自己解决,咱们外人还是少插手的好。”
何丽红叹了口气,将皮包向肩膀上提了提,对着有些丧气的鞠可曼鼓劲道,“不要被他们给欺压了,站起来,有什么困难,我们替你扛着!”
“嗯!”鞠可笑忍不住笑了开来。
“走了,”皮克娘声娘气地说道,“不是说还要去买衣裳吗?”
“你扯个什么?天天和女人一起逛街,真不懂你们搞化妆的,一个个都阴阳失调。”何丽红对他吼道。
皮克也不在意,只是嬉皮笑脸地回道,“这你就不懂,像是做我们这行业的,顶尖级人物就是我这样,先要把自己女性化了,才能……”声音随着门关上而渐渐变小。
等他们离开后,鞠可曼这才转过了身,她从抽屉中拿出今天发来的账单,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收敛,多了一丝往日不易看到的成熟与严肃。
这一年来,她已经学会了掩饰,用自己的无辜的笑容来掩藏自己现在的窘状,她不想让人家知道她的过去,更不希望任何人探知她家里的混乱复杂的关系,只除了一个人,那就是他,雷昀斯,她的前夫,她打开了心扉,将所有都告知于他,可结果……却被践踏得仅剩下一张纸。
她苦笑了下,摇了摇头,拿起柜台后的包,转身走出……
夜色再次笼罩着这座城市,没有了白天的繁杂,有的只是沉寂,让人透不过气的沉寂。
鞠家的餐厅内,每个人都埋头吃着饭,谁也不多吱一声,偶尔有筷子和碗的碰撞声。说来也奇怪,记得在六年前,他们家还住在阳明山的不到六十平的屋子时,一家四口还其乐融融,当然这四口当中不包括她,只有她的继母、她的爸爸和继母的儿子和女儿。可现在终于换了一所一百五十平的房子后,却没有了一丝的人气,不知道现在该是笑,还是该是悲。
记得她妈妈去世的时候,她还只有八岁大,那时她悲痛欲绝,她的爸爸一面抚摸她的头,一面安慰她‘相信爸爸,我不会让你孤单的!’就像是她的前夫对她说的那句‘相信我,我会让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多么可笑的谎言啊。
结果,两年后,爸爸领着一个女人和一对儿双胞胎进了门,介绍说这是她的亲弟弟和亲妹妹,以后要相互照顾。亲弟弟和亲妹妹?看他们的年纪,也就比她小个两岁。
原来那时候她才知道,她最敬畏的父亲不过是个感情骗子,骗走了她妈妈一生的‘忠实爱情’。
“可曼?”
随着一声亲昵的称呼,鞠可曼抬起了头,看向坐在最前端的父亲,近两年来,他的头发早已花白,不知是为生意憔悴了心,还是因为继母的百般刁难,可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鞠正德将碗放下,脸上洋溢着慈爱般的笑容,“好久没有问你情况了,最近你的商品店生意怎么样了?”
鞠可曼轻扯了下嘴角,“一般。”不需要对他们吐露实情,因为他们根本不会帮助的。
“哦,”鞠正德笑了笑,“还是我女儿最能干。”接着又与坐在自己身侧的继母对视了一眼,“你看……”咳嗽了下,“你现在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下自己的终生大事了?”
“爸,姐才二十三吧?”坐在鞠可曼对面的鞠可童说道。
“你懂什么,二十三不小了,咱们对门的李奶奶孙女,今年才二十一,前几天就结了婚,还有我当初怀你们俩时,也不过才十九。”继母贾美薇反驳道。
鞠可童觑了一眼鞠可曼,“可我觉得还是早了。”
“呵呵,”鞠正德笑了笑,“看着你弟弟为你考虑,爸爸还真是为你们的感情感到欣慰,既然这样,爸爸也不强人所难,感情的事自己……”
不等他说完,贾美薇打断道,脸上带着埋怨的表情,“就知道你会这样,没用的东西,我当初怎么不长眼,跟了你这样窝囊废!”说完,将椅子一踹,踩着八寸高跟鞋走去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