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可曼来不及去想,深深吸了口气,大迈步走向屋内,里面的摆设一切都未变,和走的时候一摸一样,她最喜欢的抱枕依旧放在沙发上,她最爱看的杂志依旧铺开在桌面上,鞋架上还有她的拖鞋,衣服架上还挂有那天她摘下的衣服。
鞠可曼的双眸禁不住湿润……
不,她告诉自己,不能再陷入一次了,她已经有两次的失败,难道还不够吗?理智点吧,鞠可曼,你根本不能拥有这个男人,你只是她的情妇,一年的情妇而已!
鞠可曼咽下从眼角处留下的泪水,咸咸涩涩。
她熟门熟路地走向二楼的卧室,推开门,顿时一股熟悉的香气飘入鼻端,那是霍昀斯最喜欢的气味,薰衣草香袋,他说‘每次进来就想睡觉’,他说‘你让我感觉很温馨’,他说‘拥有你已经够了,我爱你——’
曾经所有美好的一切,伴随着这抹香气,顿时挤入脑海,冲撞着她最脆弱的心房。
该怎么办?
她承认,她根本忘不了他,她只是在蒙蔽自己,让自己潜意识地以为他已经不爱他了……可是她根本骗不了自己,她爱惨了这个男人!
即使知道这是一场骗局,即使知道会被人骂她无用,是个爱情失败者……
这个男人就像是她的大烟,只会令她越来越上瘾!
还好结束了,或许也该说‘幸好’戒掉了——
鞠可曼的眼前变得有些模糊,她深吸了口气,拉开抽屉。
她习惯将这些证件放在床头前的抽屉中,这样为了方便寻找,可似乎找来找去,并未寻得一点东西,只是空荡荡的。
难道被人拿走了?
鞠可曼站起身,眉头禁不住锁起,心中的疑惑压抑住内心的悲感。
猛然想到可能是在另一个抽屉中,她快步走了过去,又是上下翻了个遍,依旧一无所获!
鞠可曼站在卧室的中央,仔细地回想着还有哪些可能性,可归结来归结去,唯一的可能就是……被霍昀斯收走了!
换句话说,护照根本在他的手中!
“昀斯,你家都没有人收拾吗?”高跟鞋的响声渐渐逼近。
鞠可曼暗叫一声‘糟糕’,慌忙躲在了门后。
“不是叫你在外面等!”霍昀斯的语调听来有几分的冷意,令人心底发寒。
“我……我不是怕你一个人过来会……会闷嘛。”话语变得越来越没有底气,任由是谁,恐怕听来都感到好笑不已。
卧室的门慢慢地打开了,鞠可曼的心随之跳跃得快要没有了节奏,她屏住呼吸,好像只要喘一口气,就会被发现似的。
“怎么了?”女声蓦地插入,“你在找什么?”
霍昀斯没有吱声,隔了片刻,他悠然地一笑,“我突然想起公司里好像还有点重要事要办。”
“可你刚刚不是说……”女人被揽着走出了卧室,很快地她就妥协了,“那我跟你一起去,你总得有个帮忙倒水的吧?”
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
鞠可曼蹑手蹑脚地从门后走了出来,她打开门缝,环顾一周,发现并无异样,可见,两人当真已经离开了,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怎么会回来呢?不应该的!每个周四的下午他都应当参加例会,难道说她点背,正巧今天取消了例会?
算了,反正风头也避过了,现在只要找到护照,一切就算大功告成!
鞠可曼走出了卧室,小心翼翼地向霍昀斯的卧室走去,其实说是他的卧室,也并非全然是,因为自从她入住以来,那个房间一直是空荡荡的,就好像一个客房的存在。
这里的房间和刚刚的不同,里面显得较为空旷,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还有两个沙发,看起来那么简单,就像是临时旅店,打扫得一尘不染,就连床铺上的床单都是白色的。
她抿了下唇,走到床头柜前,拉开,只是翻了一下,登时眼前一亮。
“护照——”鞠可曼欣喜若狂。
果然在这里,她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有想到真的找到了。
鞠可曼喜不自胜,她快速地塞入了风衣的口袋里,看了眼手表,才刚刚两点半,比预期地还要快,她将原物放回去,还特意看了下,确保不会被发现。
临走前,她再次用手摸了摸口袋,猛一回头,看到床头前的闹钟,那是她最喜爱的HOLLE—KITTY的,是小时候她用了一个月攒下的零花钱买来的,这个闹钟装载了太多太多的记忆,像是见证着快有十五年艰辛路程。
她迟疑了下,终究还是走回去,将闹钟也拿在手上。
这回可以了,再次回首望了一眼,剩下的东西都不属于她,也没有任何她想带走的,上面沾染了太多她和他的回忆,她不想去触碰,让自己滚入那永无结局的轮回。
“再见吧……”鞠可曼轻轻地对着这个卧室说了一句,就让这一切随之结束。
她慢慢地将门掩上,顺着楼梯走下。
“有必要躲藏着吗?”像是一个猎人一般,霍昀斯竟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他坐在客厅内的沙发上,双手摊开,修长的双腿翘起,手指间夹着一根燃着的烟,将一张俊美的脸庞渲入其中,变得朦胧而魅惑。
鞠可曼目瞪口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你……你怎么会在?”鞠可曼蹙紧了眉头,双手紧紧地抓住衣服口袋,仿佛溺水的人儿抓着浮木,给予她一丝鼓励。
霍昀斯勾起嘴角,笑得邪气而玩味,“你说我怎么会在?”
鞠可曼望着他,竟是不知如何作答。
“你以为我这个时间会在开会?”霍昀斯将手中的烟向旁边的烟灰缸捻去。
一下子被说中了心事,鞠可曼变得心虚,她登时烧红了脸颊,“我,我只是想要拿回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霍昀斯扬声,像是充满了疑惑,“哦?如果我没有记错,似乎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给你买的。”
“不是!”鞠可曼立即反驳道,不期然对上他漆黑的双眸,语调再次变得无力,“不全是,我只是落下了我的护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