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心在旁道:“你刚才都已经叫我爹了,那你现在应该叫她什么?”说罢,他用手指着清菡。
无忧想了想道:“娘!”
听得无忧的这声叫声,凌若心终是松了口气,一年了,他可终于让无忧叫他爹,叫清菡娘了,想想他这个爹当的也着实不易。不过想想他若是早早的就让无忧见识到他无双的刺绣技艺,便也不用等这么长时间了!
凌若心看着无忧道:“从今往后,你不准再叫错了,否则我便会教训你!还有,你若是想学两面刺绣的绝活,也大可以直接来问我,用不着拐弯抹角的去问你娘!好了,天色晚了,上床睡觉去吧!”
清菡看着凌若心那副认真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失笑,他那副样子,还真有几分严父的感觉。
无忧有些畏惧的看了看凌若心一眼,便乖乖的爬到床上去睡了。她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也忘的极快。折腾了一晚,她也困了,清菡帮她将外衣一除去,她头一靠上枕头,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凌若心看着无忧的样子,嘴角扯过一抹微笑,一把抱住清菡道:“折腾了这么久,我们终于可以享受真正的洞房花烛夜了!”说罢,便往她的脸上亲去。
清菡含笑的将他推开道:“还洞房花烛夜!你看看,天都亮了!”
凌若心不由得一怔,转头往窗外望去,果然那窗外已透进了晨光,映得屋里已有些亮堂,而那一对龙凤烛,也已经燃尽,蜡泪堆成一堆,微微有些透明。原来他与无忧比试中,不知不觉便已比到了天亮。
凌若心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他怎么这么命苦,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得来的洞房花烛夜居然就这样浪费了。不由得狠狠瞪了无忧一眼,却又想,花一夜的功夫便让无忧愿意叫他爹,也实在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这一日,两人直睡到中午过后才醒,清菡看着那繁缛的女装,不由得有些头痛,她实在是不知道从何穿起。
凌若心见她那副为难的模样,不由得轻笑道:“娘子,让为夫帮你穿衣!”说罢,也不管清菡同不同意,拿起床头一件粉红色的衣衫便要帮清菡穿上。
清菡叹了口气,粉红色的衣衫她还是第一次穿,虽然知道凌若心是故意的,但是想想,反正都已经答应他穿女装了,那么什么颜色都不再重要了。却又道:“人言女为悦已者容,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宫里的那些妃嫔们想要流光溢彩做的衣衫了。”
凌若心一边帮她穿衣一边道:“其实用流光溢彩做衣衫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清菡奇道:“为什么?”
凌若心淡淡一笑,却故作神秘道:“因为流光溢彩若是天天穿在身上,对身体是有伤害的,若是长年累月的相对,人的寿命都会减短。”
清菡听得这句话,不由得大惊道:“怎么会这样?”她想起流光溢彩主特殊的成份便是天心兰,而上次他们采天心兰的时候旁边又旁是毒草,又问道:“难道天心兰也有毒?“
凌若心看着清菡道:“天心兰本身并没有毒,而将汁液榨出来制成布匹之后,若与人的汗水混在一起,便成了一剂毒药,女子若是经常穿在身上,便会中毒而亡。”
清菡想起一件事情道:“你的意思是太后根本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因为流光溢彩?”难怪太皇太后也是得到流光溢彩没几年便去了,原来是这个原因。看来后宫的那些妃嫔因为失去了流光溢彩,反而保全的性命。
凌若心点了点头道:“没错,当日进宫送布时,我当时是恨极了皇室霸道的做法,便也由得她们去了,反正像她们那个狠毒的女子,死了也便死了。所以当年姨娘偷了奶奶的那匹流光溢彩,我也装做不知。”
清菡问道:“对了,我一直都没有见到你的姨娘和若情,她们都去了哪里?不是没有流光溢彩了吗?她们又怎么偷了去?”
凌若心答道:“其实奶奶在临死之前,还留下了一匹流光溢彩,当时她已经查觉出了流光溢彩的异常,所以便将那匹流光溢彩藏了起来,没料到被姨娘发现了而偷走了。当日绚彩山庄落难的时候,她卷了绚彩山庄的一部分的银两,带着若情离开了绚彩山庄。我曾派人找过她的下落,她好似也已经病重,现在只怕已经去了。”
清菡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贪财却落了这样的下场,她想起了一件事情,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流光溢彩有毒的事情?”
凌若心道:“说起来还得感谢那个皇陵里那个皇后的手记,上面有对这件天心兰使用时需泣意事项的描述,我才知道的。我后来也看到了奶奶对流光溢彩的描述,原来她早就知道流光溢彩的害处了。”
清菡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原来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
凌若心笑而不答。
梳妆桌前,清菡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发呆,原来穿女装和男装有这么大的差别。她望着铜镜里的容颜,不由得叹了口气,她从来没有料到自己换回女装居然也是一副祸水的模样。
梳妆桌上,放满了凌若心送她的各式发饰,每样都极为精致漂亮,但没有一件她会用的。她左右看了看,实在是有些无奈。
凌若心在旁见得她为难的样子,不由得轻笑道:“看来我以后每天早上起来又有一件事情可做了。”说罢,拿起桃木梳子,轻轻的帮她梳理一头的秀发,动作轻柔而纯熟。
清菡撒娇道:“相公,我以后还是穿男装好不好,你看这样子多麻烦!”她不会穿女装,也不会梳头,的确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凌若心淡笑道:“麻烦?我不觉得有什么麻烦,你若是不会穿女装,我便天天教你穿,你若是不会梳头,我也天天教你梳。”
清菡堵气道:“我若是一辈子都学不会穿女装和梳头呢?”
凌若心眸光柔柔,温柔无比的道:“那我便帮你穿一辈子的衣裳,梳一辈子的头!”
清菡听得他的话,不由得一呆,他这般一说,她便再不好说什么呢,只喃喃的道:“可是终有一天你会烦的,也会有人笑话,说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只会帮娘子梳头。”
凌若心微微一笑道:“世人要说什么便由得他们去了,我做我自己故意做的事情便好。再说了,我以前的二十年,天天穿女装,都不怕被人笑,又岂会怕人笑这些?”
清菡的心里不由得一暖,咬了咬嘴唇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许反悔!”如果他都不嫌烦,那么为了他稍微委屈一下自己,也算不上是一件坏事情。
凌若心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帮自己的娘子梳头,本是一件幸福至极的事情,又怎会反悔。他看了看清菡又道:“如果真有来生的话,我还要做你的相公,你若是还是学不会穿衣梳头的话,我便生生世世都帮你穿衣梳头,绝不反悔!”
清菡的脸上不由得露出浓浓的笑意,那笑意的来源叫做幸福。
凌若心从梳妆桌上拿过一个荷花形的发簪别到清菡的头上道:“看看,可喜欢这样梳头?”
清菡从铜镜里望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粉红色衣裳的女子正对着铜镜在傻笑,身边站着一个穿白衣的温润男子正满脸柔情的看着她。她的心里盈满了幸福,眼里也充满了笑意,至于那个头发梳的如何,实在是不重要。
她轻轻的转过身去,轻勾着他的脖子道:“我很喜欢!”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喜欢梳这样的头还是喜欢他。说罢,轻轻的便往他的唇上吻去。
只是还没有吻下去,便听得一个童音道:“爹,娘,你们在做什么?”
凌若心和清菡不由和轻叹了一口气,他们怎么就忘了房里还有这么一个宝贝在!只是幸福总是很长,他们也无须太过着急!现在先忍忍吧!必竟不能教坏了小孩子!
只是他们都没有发现无忧嘴角那抹微微有些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