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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你们奶奶在里面?”宝玉问道,金莺点点头。

宝玉一撩帘子走到里面,看到宝钗正侧躺在榻上看书。

“老是看书眼睛该疼了,我们说会子话。”宝玉坐过去说道。

宝钗笑着放下书,笑着回道:“还能没有人陪你说话?烦我做什么?”

宝玉闻言知道她一定是听到了金莺的玩笑话,忙解释道:“袭人再好,也不过是咱们的丫头。”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屋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宝玉一揭帘子见袭人满脸幽怨地站在外面,心中一阵愧疚,回头迎上宝钗探寻的目光,赶忙说道:“你今个怎么这么不小心,让金莺侍候,你下去歇着吧。”说着又回到里面陪宝钗去了。

袭人见状心如刀割,险些掉下泪来。素日里,她一心以为宝钗是个宽厚温顺的人物,必能容她。不料想,竟然连贴身侍候宝玉也让她不悦。如今宝玉和她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宝玉哪里还能顾及她一个丫头的感受?在新奶奶面前连帮着她说一句话都不肯了,往日的甜言蜜语都没有了。

金莺见她在门口发呆,神色略显苍白,忙走过来说道:“姐姐身子不舒服,赶紧回房歇息去吧。这里有我和麝月就行了。”

这话本无他意,可是在袭人听来,分明是暗示这屋子里多了她这个人,里屋传来了宝玉和宝钗的轻笑。袭人不觉得万念俱灰,身子飘轻的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没想到,第二天王夫人派人找了她去。一进屋就看到宝钗也坐在一旁,忙见礼。

“你这孩子怎么脸色这样难看?”王夫人关切地说道。

宝钗忙回道:“昨个她的脸色就不好,我吩咐人请了大夫来,幸好没有大碍。”

王夫人点点头,笑着朝着袭人说道:“你奶奶心中很喜欢你。今个竟亲自跟我说,要让你做姨娘。”

袭人闻言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宝钗。

但见宝钗起身走到她身旁,亲切地拉起她的手笑着说道:“二爷一直都是你在照顾,这府中谁不知道你是最忠心对二爷的?我冷眼看着,你的脾气性子都和我合得来,有了你在身边,我倒也可以放心。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

“奴婢不敢!”袭人喜极而泣地跪在地上,朝着宝钗磕了三个头回道,“从现在开始,奴婢只为二爷和二奶奶活着。奴婢不想要什么名分,只希望能一辈子侍候二爷和奶奶,也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又给王夫人磕头,宝钗亲自扶起她。

王夫人见了笑着说道:“哪家的少爷不是三妻四妾的?你们能这样和睦相处我也安心了。”

“你先回房歇着,我帮着你布置一下新房,今晚就让你和二爷洞房。”宝钗笑着说道。

袭人听了含羞再次谢恩,然后下去了。

王夫人见了轻声嘱咐宝钗道:“你也不要忒贤惠了,对谁都要留个心眼。虽说袭人这丫头没什么坏心眼,可是你毕竟才是二奶奶。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奴婢而已,不能让她兴风作浪。本来我想着给她预备几桌酒席,大家过个明路,见你这样待她,我也不能太宠着她了。”

“太太说的极是,不过我看袭人不是那种人。有她侍候二爷,我也省心了。”宝钗笑着回道。

王夫人听了暗自摇头,命宝钗下去了。

宝钗回去帮着袭人安排新房,金莺见了抱怨道:“奶奶也太好心了,依我看那袭人在外人面前装得很贤惠地样子,实际一心想着勾搭二爷。你不知道防着些,还跟太太请命封她做姨娘,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你还看不出来?他们二人早已暗通,我只好大方一些了。”宝钗见四下无人轻声说道。

金莺一愣,随即不屑地说道:“当初攆了晴雯,他们就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她和二爷有染。我心中还合计,晴雯不是那样不知道廉耻之人。如今才知道原来不知道廉耻的人是她!奶奶既然知道她的龌龊事,还要成全她?要是我,不攆了她这个妖精出去?”

宝钗听了笑着回道:“我心中自有算计,你就不要胡乱操心了。”

当晚,袭人和宝玉就在偏房里洞房了。袭人自然是百般服侍宝玉,用尽了手段和媚术,挑逗的宝玉一夜数次,第二天天大亮也不见起身。

宝钗早就起来了,金莺一脸不高兴地在一旁侍候。她朝着偏房努嘴说道:“奶奶瞧瞧,第一天就这样没规矩。这往后还不爬到奶奶头顶上了?”

麝月也瞧着不像样子,遣小丫头悄悄看了几次,都说正在睡觉。

“昨个是袭人的好日子,难免晚起一些,你嚷嚷什么?”宝钗轻声骂道。

麝月见了心中也不免称赞宝钗的贤惠,她趁机溜出去到了偏房外面,轻轻敲打窗棂,“袭人,快醒醒。”

半晌,里面才传出轻微的响动。袭人慢慢睁开眼睛,瞧见满屋子的阳光,吓得立即坐起来。身边的宝玉嘟囔着:“起来做什么?再躺一会。”

“二爷,快起来!再不去学里,奴婢要遭殃了。”袭人一边穿衣服,一边招呼宝玉。

外面的小丫头听到动静,忙进来侍候。袭人不好意地出来,麝月见了生气地说道:“虽说你现在是姨娘了,我本没有资格说你,可是你也太过分了。就是二奶奶新婚第一天,也没像你这样啊。”

“我们是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奶奶一定生气了吧?”袭人小心地问道。

麝月用眼睛剜了她一眼,说道:“你当奶奶像你呢?”说完不高兴地走了。

袭人见了一撇嘴,心中暗道:“这么快就向着二奶奶了,搁到以前还不是对自己唯命是从的。”

她赶忙跑到了正房,靠边溜进去,见宝钗脸色泰然的坐着绣花,忙笑着过去说道:“奴婢起晚了,请奶奶责罚。”

“说什么呢?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日子,可以谅解。”宝钗忙招呼袭人过去,向她询问宝玉平日喜欢的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