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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不一会,地上面就扔了好几团纸。

“黛玉妹妹只要一写信回家,就这样子改个没完没了!”水溶说道。

黛玉叹口气说道:“如果父亲看了玉儿的信而伤心难过,岂不是玉儿的不是?所以是凡想念的字眼以及带有想念意思的话,统统都不能写的!”

水溶见到黛玉小小的脸蛋皱成一团,眼中还闪着亮晶晶的泪花,心中没由来的一痛。他赶紧放下墨杵,笑着说道:“黛玉妹妹就写写最近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还有跟着师傅学琴的事啊!”

“对啊,父亲还不知道玉儿得了一把古琴呢。近日师傅教得曲子,玉儿总算是能弹下来一首了,真想让父亲亲耳听听啊!”

黛玉说着,在纸上刷刷的写了起来。

在信的末尾还是不忘写了一句“玉儿一切都好,请父亲勿念!”又细细嘱咐林如海保重身体,还询问了哥哥林晓天的近况。

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把信一张张铺在桌子上,等到上面的墨迹干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装在了信封里。

黛玉又提起笔写好封皮,然后把信交给水溶,不放心地说道:“溶哥哥一定要派人尽快送去扬州,千万不可弄丢了!”

“黛玉妹妹对我还不放心吗?哪次不是比我自己的事情还上心呢?”水溶笑着接过信走了出去。

小宫女走进来,笑着回禀道:“玉主子,秦师傅正在偏厅等着主子过去学琴呢!”

黛玉闻言忙移至偏厅,一位留着白色胡须的老者正在厅内等候。

“秦师傅好,玉儿来迟了!”黛玉赶忙上前施礼。

“嗯!”秦师傅轻声地哼了一声,然后淡淡地说道:“你把昨日老夫教你的曲子弹一遍与我听听!”

黛玉听了忙吩咐宫女侍候净手,然后坐到书桌旁,一张看着普通的琴放在书桌上。而那张九霄环佩琴就静静地挂在墙上。

秦师傅为黛玉上课的第一天就看到了那把上古宝琴,忙吩咐宫女为其净手焚香,跪下来祭拜了一番。

然后郑重地对黛玉说道:“此琴乃开山祖师连成所用之物,千百年来多少识音律者只求能用它弹上一曲!殊不知此物早有灵性,能见一面亦是有缘啊。想不到竟归你所有了,真是天意啊!”

“连成是何人?”黛玉不解地问道。

“传说,伯牙曾跟随成连学琴,虽用功勤奋,但终难达到神情专一的境界。于是成连带领伯牙来到蓬莱仙境,自己划桨而去。伯牙左等右盼,始终不见成连先生回来。此时,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到海浪汹涌澎湃地拍打着岩石,发出崖崩谷裂的涛声;天空群鸟悲鸣,久久回荡。

见此情景,伯牙不禁触动心弦,于是拿出古琴,弹唱起来。他终于明白成连先生正是要他体会这种天人交融的意境,来转移他的性情。后来,伯牙果真成为天下鼓琴高手。”秦师傅解释道。

黛玉听了方问道:“可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中的伯牙?玉儿听过夫子讲这个故事呢!”

秦师傅点点头,叹口气说道:“只可惜《高山流云》的琴谱已经失传了好久了!”

“既然此琴如此难得,师傅何不弹上一曲?”黛玉尊让着说道。

秦师傅摇摇头,叹口气说道:“此琴即已有了灵性,就会只认自己的主人,其他人弹也是只会发出和普通琴一样的声音。”

“哦?”黛玉闻言一愣。

“老夫先教给你一些基本的指法和乐理,用这张琴真是一种玷污,还是换一张普通的好!”

所以黛玉学琴的时候就用了一张普通的古琴,而秦师傅每次来都要焚香祭拜一番那把古琴!

黛玉闻到屋子里一股檀香的味道,知是秦师傅祭拜过了。

她的双手轻轻放在琴弦上面,左手按弦取音,以右手弹弦出音。一串明快地音符飘了出来。

“停!”秦师傅皱着眉头喊道,“你今日必有心事!如此心浮气躁如何能弹琴?”

黛玉忙正襟坐好,轻声地说道:“玉儿刚写了一封家书,故而心中未能平静下来。”

“琴为之乐,可以观风教,可以摄心魄,可以辨喜怒,可以悦情思,可以静神虑,可以壮胆勇,可以绝尘俗,可以格鬼神,此琴之善者也。”秦师傅说道,“但是这些却不是弹琴的最高境界!唯有心物相合、人琴合一,达到忘我、无我的境界才是大成!”

黛玉仔细听着,心中慢慢琢磨,然后点点头,“师傅是说像伯牙那样才是大成?”

秦师傅点点头,“只有大成,方能配得上这张上古宝琴啊!”

他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那张九霄环佩琴说道:“你好好想想老夫的话!”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秦师傅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沉思的黛玉,心中想道:师傅临终前再三叮嘱,只要九霄环佩琴出世,必是《高山流水》重见天日的时候到了。难道失传上百年的古曲就靠眼前这个小女孩了吗?不过她却是音律方面的奇才,短短两日就已经掌握了弹奏的各种指法。

原来这个秦师傅并不是御乐坊的琴师,而是蜀山琴派的第二十代传人,传说是伯牙琴派的一个分支。他们上百年来一直试图重谱失传已久的《高山流水》,却总是觉得意境不对。

而且上百年来,一直流传着关于九霄环佩琴再现,琴谱就再现的传说。因此,当他听说此琴在宫中重现的时候,赶紧找了个门路进宫教琴了。

黛玉上午和水溶一起去御书房,下午就跟秦师傅学琴。每隔半月就能收到林如海的快马书信,她的日子过得既充实又有规律。

一转眼,就到了中秋节了。白日里,宫女、太监就开始忙碌起来,到处张灯结彩,洋溢着节日的喜悦。

御书房放假一日,所以水溶和黛玉一大早就在如佩宫里玩耍起来。

“黛玉妹妹,把这桂花插在花瓶里,整个屋子都香香的呢!”水溶手中拿着一大把盛开的桂花,边说边插在桌子上的花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