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圈竟然到学校中文系进行演讲,不管内容如何,就事件本身来说,足以让中文系的老师们震怒。这些懦弱的精神贵族们,对阿圈这样的无权无势无职务的小人物是极其轻蔑的,他们敬佩的名门望族,阿圈却是郊区豆腐坊的子弟,他们畏惧的是权势,阿圈却是普通百姓,他们羡慕的亿万财富,阿圈却身无分文。这样的一颗小草,凭什么来我们高等学府指点迷津?凭什么?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是啊,你阿圈凭什么来我们这里指指点点比比划划的当人生导师啊?你只有本科学历,而我们这里最低学历是博士,你没有任何著作论文,而我们这里大都自费出书标明是国家级别出版社的。你没有职称,而我们这里最低职称是助教。
阿圈啊阿圈,难道,你就当过几天脱口秀节目的编剧兼主持人拍过一个网络电影,你就真的以为登上月球了吗?
呸呸呸——
副教授率领旗下的讲师和助教们对阿圈在网络上围剿,让其以后少装什么学院派,你就是一个荒山野地里的毒草,连白薯花都不是。
学院派副教授们对阿圈的围剿,竟然再次让阿圈焕发了第二春,阿圈再次有功成名就的感觉,再次被很多网迷们知晓了。
现在,年轻人就这样叛逆,传统派围剿谁,谁就火起来,不相信?
有许多粉丝敬佩阿圈,发誓学习阿圈,成为阿圈之后的傻哥第二。
网上,外来人口的八零后九零后还成立了阿圈粉丝团,力挺阿圈,給阿圈发来支援信,求教信,请阿圈指点迷津,如何在城市活下去。
一封伊妹儿说:我们是农村户口的九零后,却从小到大,只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回去一次,我们不认识老家的水井在哪里,不认识老家的承包田在哪里,不认识韭菜与草有什么区别,可是,我们也不是城市户口,城市也不承认我们,爸爸妈妈买不起城市住房,我们也上不起城市学校,更找不到我们喜欢的工作,我们每天沉浸在电脑前,打游戏,或者,偷偷摸摸,骗点小钱,我们迷茫,我们空虚无聊,我们怎么办啊?我们也想当你,成为什么大师,不动手,动脚,只动脑子,动嘴巴,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阿圈装作人生导师,給那些九零后回信: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地走进陌生生活,是空虚抑郁的人们提高兴奋点,走出忧郁颓废的唯一出路。也是增加智慧,知识,经验,胆魄,机敏,生存能力的不二法则。
这天,天刚蒙蒙亮,东方刚刚露出一点鱼肚白,阿圈租价的房子外面就一片哭爹喊娘的声音,接着就是杂乱的敲门声。
阿圈以为是失火了,这个地方算是城中村,很乱,都是外来人口,经常有火警匪警发生。
阿圈急忙打开门。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四个脏兮兮的小孩子跪倒在阿圈面前。
他们身后,是那个27岁的四个孩子的妈妈。
阿圈想关门,可是,门已经被四个孩子卡住了。
四个孩子妈妈让四个孩子叫爸爸。
四个孩子毫不吝啬的大声喊着:爸爸爸爸——
房东闻讯急忙跑出,见此光景,坏坏的笑:我就知道,阿圈你这么大岁数了,还说你没结婚甚至没女友,我就知道你想在外面当野猫偷腥,故意说自己没妻子儿女。
阿圈刚想说什么,27岁的四个孩子妈妈把阿圈已经推进门,把四个孩子也拉进门,关上了门。
阿圈哭笑不得:你这是干什么?
女人说:你爸爸说的,你都35了,是一九八零年出生的,你们家让你传宗接代,你不孝啊,你没有办法传宗接代,看看,我这是现成的孩子,都性你们家的鲁性,行不行?
阿圈问:孩子爸爸呢?
女人哭起来:别说了,那个缺德的,一走就是几年没消息,我拉扯四个孩子一路颠颠簸簸来找他,到了他打工的工厂,一家什么制鞋厂,我一打听,人家说,他们工厂早关门了。工厂工人都被玩具厂招走了,我又去啥子玩具厂,到了那里,人家又说,他跟一个女人早生孩子了,两个人去了啥子深圳打工了。呜呜呜--
女人哭起来:你说我,带着四个孩子,咋办啊?啊?到公园相亲角相亲,也没人要我,你说我咋办啊?
阿圈安慰女人道:我知道,现在在外打工的,都是露水夫妻,你啊,别着急,回家等着,也许,过不了几天,你男人就回去了。毕竟,你们是正式夫妻,你和他,有四个孩子呢。
女人说:哎呀,啥子正式夫妻啊?原来,我不知道,我们那个小山村啊,十几岁就结婚,就是摆酒席,入洞房,就算结婚了,到了城里才知道,没有结婚证书,根本算不得夫妻。
阿圈解释:你们是事实上的夫妻啊,你们已经有四个孩子了。
女人瘫坐在地上:跟你说,阿圈大哥,我就看你是好人,我们已经几天几夜没吃饭了,给点吃的吧。
孩子也喊着:我饿——我饿——
阿圈本来心慈面软的人,急忙拿出自己准备的面包饼干給孩子吃,还沏了方便面給四个孩子们吃。
四个孩子和那个女人狼吞虎咽,风卷残席,把阿圈的所有食物都消灭干净,然后,躺倒阿圈的床铺上,倒头便睡。
鼾声如雷。
阿圈挠了挠头,急忙静悄悄地拿起自己的箱子,逃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