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知道母后对汐月心存偏见……”
“这不是偏见!如果不是有真凭实据,哀家也不会随便给她定下弑君重罪,皇儿对她如此上心,哀家也希望她能安心留在宫里伺候,却不想,她居然身带奇异蛊毒,伺机弑君。”皇太后激动地打断儿子的话,认真解释道。
“蛊毒?母后是说汐月中了毒?”母后并没有说明重点,此时此刻,楚宸烨只知为汐月的身体担心。
“都到了这份上,皇儿还在担心这妖女的安危,你可知道,此毒会通过男女交合从她身上传给你,现在,你更要为自己的安危担心才是!”话说到此,皇太后已经是满脸泪痕,她费尽多少心血才让儿子登上皇位,怎能忍心见他受命悬一线之险。
“汐月不是这样的人,儿臣不信!”母后的话一字一句说得如此清楚明了,但楚宸烨始终还是觉得这一切知道母后为了将汐月除掉而强加在她身上的罪名。
“哀家就知道皇儿不会信,既如此,你且随哀家去一趟暗牢,看看那个女人现在是什么德行,希望皇儿在见到事实的真相之后不要再执迷不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皇太后早已料定自己的傻儿子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带他去暗牢见汐月。
“母后把汐月关在暗牢?”一听暗牢二字,楚宸烨的心立马悬到了嗓子眼,汐月的身体如此虚弱,怎能经得起如此折腾!
“你先别忙着心疼,还是先去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再下结论。”话音落下,皇太后已经转过身径直朝殿外走去。
汐月中毒的消息对楚宸烨来说已经是巨大打击,但真正的晴天霹雳却是这蛊毒的奇异,如果事情真如母后所说,她身上的剧毒会通过身体交合传到他体内,他们之间的感情又算什么?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皇上和皇太后还在去暗牢的路上,而此时,被关在冰冷暗牢之内的云汐月已经却不得不忍受第二波毒发的攻击,适才的一阵恶寒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落入冰窖,而此时,她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热!这样的热只能用烈火炙烤来形容,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看着主子蜷在墙角一阵阵抽搐的可怜样,蓝欣也无能为力,她只能拼命敲打着铁门求助,“来人……救命……救救沁妃娘娘……”
可就算她把嗓子喊破,也没人理会,别说外头根本没人,即便有人,他们也不敢靠近暗牢半步。
“蓝欣……别喊了……不会有人来。”一阵大冷大热过后,云汐月的意识终于恢复了一些,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还是希望蓝欣不要被牵连。
主子总算恢复了一些意识,蓝欣急忙跑到她身边将她扶起,“娘娘好些了没?”
“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我只是觉得……这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我想……就快要不行了。”云汐月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可是她没有信心再忍受一次毒发的折磨。
“娘娘别说丧气话,说不定皇上很快就会来救娘娘出去。”这是主子求生的唯一希望,蓝欣只能抓着这根救命稻草。
蓝欣的期望很快就变成了事实,皇上来了,只是,他会不会救汐月出去,还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暗牢的铁门被打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刺眼的光,看到皇上高大的身影近在眼前,蓝欣急忙爬到他面前,“娘娘就快不行了,求皇上救救娘娘。”
楚宸烨并没有立即给出回应,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那个蜷在墙角的瘦弱身体,若是换做以前,他早已奋不顾身地冲到她身边,把她紧搂在怀里好好疼着,可是此刻,他的双脚却向被定住了似的,根本无法动弹。一路上,他已经在努力给汐月找了好多个无辜的理由,可残酷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的幻梦已经被彻底击碎:她中毒了,而且还是很可怕的那一种!
“皇上,娘娘中毒一事另有隐情,请听奴婢详细解释!”皇上闭口不言,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听皇太后的片面之词,蓝欣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上对主子误会下去。
“来人,带蓝欣出去!”可惜,已经被绝望的愤怒冲昏头的楚宸烨根本不打算给蓝欣解释的机会,他甚至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向汐月质问,“其他人全都退下!”
皇上一声令下,没人敢不从,即便是皇太后也不敢呆在他身旁。
铁门被虚掩上,只有一支蜡烛在墙壁的烛台上燃烧,透着微亮的暗牢之中只剩下楚宸烨对着蜷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云汐月。
“云汐月,给朕站起来,告诉朕,母后说的都不是真的!你没有中毒,这毒也不会传给朕!”楚宸烨一步步逼近汐月面前,用最低沉的声音诉说着他心里的绝望和无奈。
“汐月身重剧毒是……事实,这毒会传给皇上也是事实,但……该死的人只有汐月,皇上……皇上不会有事……”经历了一次剧烈的毒发之后,云汐月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更多的话,如果不是因为眼前站着的人是她最爱的男人,只怕她早已难忍身体的剧痛,昏迷了过去。
“你为何要承认?为何要在朕心里狠狠捅一刀?”在听到汐月的亲口坦白之后,楚宸烨心里的怒已经彻底将他所有的理智吞没,盛怒的他根本没有听清汐月后面的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云汐月的身体又开始剧烈抽搐,她有满肚子的委屈要说,却一句也说不出。这一次,不是因为郁结压在心里导致她开不了口,而是因为她没有力气,她太痛、也太累了……此时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慢慢爬到他脚下,用最后一丝力气抓紧他的衣摆。
“你很痛、很难受?想求朕救你?”可惜,此时的楚宸烨不再是那个把她放在手心里宠着的可爱男人,现在,他的心里充满愤怒、充满恨,他不会对一个意图将他置于死地的女人表露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