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烨突然想到蓝欣在暗牢里说过的话,她说汐月中毒之事另有隐情,也就意味着她可能是知情者,“来人,去找蓝欣过来回话!”
此时,蓝欣依然在接受皇太后的严刑逼供,可这个倔强的女人抵死也不肯接受皇太后强逼着她说的供词,“请太后娘娘不要在奴婢身上浪费时间,沁妃娘娘对皇上一片真情,奴婢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刚刚才挨了一顿鞭策的蓝欣吐出满满一口血,义正言辞地答道。
“来人,给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婢继续用刑!”皇太后怒不可遏地吩咐道。
正当银珠等丫头准备对蓝欣继续用刑的要命时刻,安贵及时出现,“奴才安贵有要事求见太后娘娘。”
看着安贵匆忙赶来,皇太后本能地想到了身中蛊毒的儿子,“是不是皇上出了什么事?”
“回娘娘,奴才奉皇上之命前来带宫女蓝欣回祈顺殿问话。”安贵如实回禀道。
“此等贱婢有哀家审问即可,无需劳烦皇上。”皇太后随口拒绝道。
“这……奴才不好回去交代,请娘娘体谅奴才的难处。”安贵面露难色,低声求道。
“罢了,皇上无非是想从蓝欣口中审问出更多和沁妃有关的事情,你且带她过去,问完之后再送回此处。”儿子的心情无比低落,皇太后也无意再和他唱反调。
“谢娘娘,奴才告退。”皇太后点了头,安贵这才松了一口气。
终于有了再见皇上的机会,这正是蓝欣苦心期盼的,她死不足惜,可是主子还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内,她一定要当着皇上的面把所有的事实坦白出来,即便这样做会将自己推入到必死的险境,她也不会犹豫。
当蓝欣被带到祈顺殿时,出现在她眼前的除了皇上,还有凌枫,一时激动的她竟顾不上向皇上请安,而是径直跪倒在凌枫面前,“凌大人总算回来,娘娘可有救了。”
“蓝欣,娘娘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发病了?”蓝欣的激动很快便传染给了凌枫,他二人几乎当一旁的皇上不存在。
“你们俩当朕是死人是不是!”一旁的楚宸烨终于怒了,大声呵斥道。
“奴婢一时激动,请皇上恕罪。”蓝欣一向沉稳,虽然激动,但她不会一直糊涂下去。
“朕问你,沁妃中毒一事到底有何隐情?”楚宸烨一脸凝重地叱问道。
“回皇上,娘娘隐瞒中毒一事的确不该,但是娘娘给皇上侍夜一事却事出无奈,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用药终止了娘娘的信期,又在娘娘沐浴的水中加入了媚—YAO蚀骨香,使得娘娘无法拒绝皇上的临幸。奴婢死不足惜,可娘娘是无辜的,请皇上快点救娘娘出来……”蓝欣已经顾不上刚刚被严刑逼供的难受,急切地将自己的罪名和盘托出。
“到底是谁指使你在背后做这些事?”听完蓝欣的坦白陈述之后,楚宸烨的心又经历了一次冰与火的考验,满心烦乱的他居然问出这么个早已知道答案的蠢问题。
“皇上息怒,微臣以为,还是先问清楚解药的事情要紧。”凌枫毕竟是医者,他最关心始终是皇上安危。
“凌大人说的是,娘娘已经把解药给了皇上,皇上体内的蛊毒已解,可是,娘娘她……没有解药,她还能撑多久?”话说到这里,蓝欣再也没办法保持冷静,如果主子有个三长两短,她死一万次也无法赎罪。
“她是什么时候给朕服用的?为何朕毫无察觉?”凌枫的猜测已经被蓝欣证实,可楚宸烨的心里依然疑惑重重。
“皇上可记得昨日午后喝的那杯菊花茶有异常?”蓝欣认真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解药放在茶里?”事情就发生在昨天,楚宸烨自然记得很清楚,的确,那杯茶酸酸的,和平常喝的花茶完全不同,原来里面放的不是桑芙而是解药!
“是,为了不引起皇上疑心,娘娘只能出此下策。皇上英明睿智,应该能明白娘娘的苦心,如果娘娘真的有心害皇上,怎么会把唯一的一粒解药给皇上服用,而宁可自己忍受毒发的折磨?”已经抱着必死之心的蓝欣斗胆向皇上问道。
“皇上,不要再犹豫了,娘娘体内的蛊毒已经发作,已经不能再拖,请皇上接娘娘出来,让微臣先替她续命。”皇上的心情复杂难测,凌枫不敢妄断,尽管如此,他还是会努力求皇上改变心意。
“安贵,准备轿子,去暗牢!”在蓝欣和凌枫的双重夹击之下,楚宸烨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纵然汐月的来历还是个谜,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生不如死的折磨中死去。
“皇上,微臣先去明月阁熬煮汤药,虽然这些药解不了娘娘体内的毒,但至少能让她多活十日。”时间紧迫,凌枫急忙上前请示。
“你去吧。”楚宸烨沉声回了一句,大步走出殿外。
阴冷昏暗的地牢内,刚刚经历过第三次的毒发的云汐月已经彻底失去意识,说得严重一点,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所以,当那扇沉重的铁门再次被打开、当强光再次照射到她冰冷的身体时,她没有任何感觉。当然,她更加不会想到那个绝情地说要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的男人会再次出现、将她紧搂在怀,他的胸膛依旧温暖,他的手臂依然有力,他还是习惯性地用只有四根手指的左手去轻抚那张不再美丽的脸……
只可惜,这一切的一切,昏迷着云汐月完全感觉不到。
‘汐月,难道你真是我命里的劫数?即便你身上带着无数个解释不清的秘密,我的心里还是舍不下你……’抱着汐月冰冷的身体,楚宸烨在心里低声自语着,他的心很痛,可这份痛并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爱。
天色渐暗,明月阁内已经掌了灯。皇上终于抱着主子回来,丫头们的心却没有丝毫放松,看到主子奄奄一息的惨状,一直悬着一颗心绿萝已经泣不成声,甚至顾不上给皇上行礼,一心只想知道主子现在的状况到底如何,“娘娘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