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蓝欣手中将雪枫莲夺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靖王忠心的随从宁霜,几番打听,她才得知雾云山有雪枫莲,当然,她特地赶去雾云山不是为了找雪枫莲救人,而是为了阻止皇上的人找到雪枫莲配制情蛊的解药。
事情倒真被宁霜猜中了,宫里的确派了人去雾云山找雪枫莲,而且那三人运气极好,经过一番努力,竟然让他们找到了无比珍稀的奇异花种雪枫莲。只可惜,他们的努力都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宁霜逮了个正着。
虽然孙晋和他的手下也算武艺超群的高手,却敌不过宁霜这个用毒奇才的伺机埋伏,最后,他们只能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一身黑衣的蒙面人将雪枫莲抢走。
明月阁内,蓝欣迟迟不回,云汐月也没有耐心继续等,只能暂且相信皇上的话,他们可能是没找到,便在雾云山附近留宿了,“不等了,希望他们明天能回来。”
看着汐月一脸担心,楚宸烨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如果明日还没有消息,朕自会派人前去查探。”
“嗯。”已近亥时,云汐月已经疲累至极,眼皮也不自觉耷拉了下来,“皇上,汐月累了,想先睡。”
“先别睡,朕还有话想说。”楚宸烨的心里还在纠结该如何处置楚宸睿的事,他不想找朝臣们进宫商议,只能问问汐月的意见。
“皇上请说。”云汐月只得努力睁开眼睛,认真答他。
“今天下午母后为了楚宸睿的事特地去正合殿找朕,让人意外的是她居然是去给楚宸睿求情的。”楚宸烨一脸凝重,总觉得这件事背后有什么隐情。
“太后娘娘对皇后宠爱有加,受不住皇后的苦苦哀求也正常。”因为亲口承诺要为皇后保守秘密,云汐月也不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出他是明相之子的事实,只能随口搪塞一句。
“母后提议将楚宸睿发配边疆,你觉得这是上策吗?”楚宸烨低声问道。
皇上心烦意乱,云汐月也睡意全无,满眼担心地望着他,“难怪皇上一直眉头紧锁,原来是在为这件事心烦。”
“削了他的兵权,让他远离锦都,只能解眼前之难,只要他不死,一定会有卷土重来的一天,如果历史真是如此,这一切不可避免!”楚宸烨低声叹了一句,心里充满矛盾,“汐月,你可记得楚宸睿是在哪年称帝继位的?”
“这……汐月没有注意。”古时的年号本就复杂,那晚,云汐月只是闲得无聊才随手翻了翻北冥史记,自然记不得这些细节。
“罢了,暂且先让他远离锦都,如果他真有本事卷土重来,是朕的命数,也是他的造化。”事情的发展如此扑朔迷离,狂傲霸气的楚宸烨也开始认命,正如他之前所说,有些人的价值是无法衡量的,他狠不下心放弃躺在他怀里的这个可怜女人。
“皇上已经决定将靖王发配边疆?”云汐月顿了顿,低声问了一句,毫无神采的双眸渐渐蒙上一层水雾。
“如果朕的失败早已注定,就让那一天来的更晚一些吧。”楚宸烨伸手拭去汐月眼角的泪,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无论未来如何,他都不会放弃眼前的幸福。
泪止不住,笑却由心而生,皇上笑了,云汐月怎能再以愁容示人,“难道傻劲也能传染?”
“朕与你能跨越千年在梦里缠绵,怎能轻易舍弃这份天定的缘。”楚宸烨不禁收紧怀抱,密密的吻落在汐月的眉眼间,他的心弦由她拨乱,也只能由她来抚平。
“如果汐月能侥幸保住性命,一定会生死相随地陪着皇上。”跨越千年的天定之缘何其难得,这一辈子恐怕要和他绑在一起了,即便未来飘渺难测,云汐月已经做好了无论生死、不离不弃的准备。
“朕就不爱听你说死这个字,睡吧。”楚宸烨剑眉微蹙,低声叱道。
“好了好了,以后再也不说死!只要皇上还活着,汐月就会好好活着。”云汐月急忙哄道。
“你别胡思乱想那些没用的事,好好养着身子要紧,总不能让朕天天做和尚吧!”楚宸烨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好不容易才尝了两回鲜,又受蛊毒所扰,不能再寻亲热,多少会有几分无奈的委屈。
“皇上若是真的难忍欲念,可找其他后妃侍夜,汐月不会介意的。”云汐月‘善解人意’地提议道。
“又胡说!那几个女人朕见着就恶心,朕宁可忍着也不要碰她们。”楚宸烨闷声道。
云汐月不再说话,缓缓闭上眼,嘴角隐着微笑,心里叹道:这样的男人,为他去死也心甘情愿……
月落日升,又是新的一天。楚宸烨照例早起,已经做了决定的他眼神异常坚定,稍后的早朝,一番激烈争辩是少不了的,他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以应付靖王党羽的连番质疑,总之一句话,这件事势在必行,没人能改变他的决定。
朝堂上,例行的行礼朝拜结束后,楚宸烨便吩咐秦放将罪臣楚宸睿带上朝堂,一时间,堂下一阵骚动,朝臣们纷纷交头耳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这一切还不算完,楚宸睿被带到之后,楚宸烨便让安贵宣读他一早拟好的圣旨,让朝臣们彻底惊诧到底——
“靖王行事不拘礼数,德行败坏,与皇后在静幽堂私会,其罪不可赦,今罢黜其靖王之位、削其兵权,贬至奉都,钦此。”安贵展开圣旨,高声宣读道。
“皇上,靖王为人正直、战功赫赫,为我北冥鞠躬尽瘁,微臣不信他会犯下如此大错!”已过花甲之年的承王是皇室长者,德高望重,在其他人有惑不敢言时,只能由他做个出头鸟。
“六皇叔之言朕也并非没有想过,若不是念在靖王为攻破西澈立下大功,朕就算治他死罪也不为过。至于他与皇后在宫中私会之事,若不是有真凭实据,朕也不会冒然给他定罪,六皇叔无需为他求情。”楚宸烨满脸怒容,句句都是铿锵有力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