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天性如此,皇上若是看不惯,大可废后!”秦如婳自作聪明地顺着皇上的话说出了她的终极愿望。
“皇后放心,德行操守可以调教,朕相信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该做这么、不该做什么。”楚宸烨一边品味着淡香的花茶,一边认真严肃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皇上的这番严肃之词给了秦如婳当头一棒,皇上的话无非是想表明一个意思:他根本没有废后的打算!
夜如期而至,凤鸣阁内依然安静如昔,没有因为皇上的到来而增添一分热闹。
上过药、换上一身干净衣裙的云汐月再次回到皇上皇后面前伺候着,心慌意乱的秦如婳有些内疚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汐月,从她眼中可以看到掩饰不住的惶恐不安,以及几丝淡淡的心疼。
秦如婳眼中的不安和心疼彻底浇熄了云汐月心里的委屈,虽然她没有资格同情任何人,却由衷地为秦如婳的境遇感到悲哀,如果她的委屈可以帮助秦如婳保住清白之身、成全其幸福,也算值得。
这是一对别捏至极的夫妻,用膳的过程中没有人开口说话,秦如婳拿筷子的手无法自控地抖动着,皇上越沉默,她就越担心,谁知道他会不会下一刻会说出怎样的意外之词。
该来的始终还是回来,酒足饭饱之后,楚宸烨发话了,“皇后进宫已有三日,明晚就由你去祈顺殿侍夜。”
“皇上……臣妾风寒未愈,恐怕……”秦如婳最担心的事很快变成了事实,她的慌乱无措可想而知。
“你的丫鬟不是懂得诊病开方么,让她给你开药调理就是。”楚宸烨别有用心地看了一眼侯在门口的汐月,显然,他的这番话更像是说给她听的。
秦如婳没有任何辩解的机会,因为皇上的步子已经跨过门槛,他要走了。
众人纷纷行礼,恭送皇上离殿。可是身为这凤鸣阁主人的秦如婳却无力地瘫软在卧榻上,事情来得如此突然,她该怎么办?
“娘娘莫着急,事情也许没那么可怕……”云汐月知道秦如婳此刻的心情,可是她能力有限,只能好言安慰。
“不行,我要休书给王爷,让他想办法。”此刻的秦如婳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安慰,如果可能,她恨不得现在就逃出去。
“王爷进不了后宫,只怕也难想出好的法子。”云汐月并非有意打击,只有短短一天的时间,要想出对策的确不易。
“管不了那么多,我这就去写信。”秦如婳急忙推开扶着她的汐月,却不想,正巧碰到了汐月胸前被烫伤的部位,汐月一个吃痛,低声叫了出来,“都是我不好,不记得你身上的烫伤,不要紧吧?”秦如婳还算有点良心,急忙停下来关心一句。
“已经擦过药,不碍事。”云汐月极力忍着痛,笑着应道。
秦如婳跌坐在卧榻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你的委屈算是白受了,皇上已经铁了心,无论我表现得多么可恶,他都不会废后,现在,你是我唯一的指望。”
“其实,娘娘不必如此悲观,依奴婢看,皇上看上去像是个谦谦君子,理应不会做出强行索欢之事。皇上召娘娘侍夜,无非是想让太后娘娘知道皇上和娘娘已经圆房的事实。”云汐月又开始肆无忌惮地按照自己的期望瞎想。不过,她的期望也并非毫无道理,在她看来,皇上的确不像是那种会强要女人身体的男人。
“谦谦君子?哈哈,当男人面对一个躺在床上的女人,怎样的谦谦君子都会变得如狼似虎。”秦如婳不屑地冷笑道。
云汐月在现代时只有薛鸣一个男人,因为薛鸣就是个温柔体贴的谦谦君子,所以她没有见识过男人的如狼似虎。尽管如此,她还是想不出合适的话给回击秦如婳的言论,那个男人毕竟是皇上,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最后,心急如焚的秦如婳还是决定写一封短信给靖王,无论如何他是否能及时想出对策,都应该让他知道有这回事。
今晚的楚宸睿可以说是祸不单行,早先,探子回报,皇上的亲信齐王已经从西澈找到了辞官云游的夏君莫,不日便会带回锦都复命,这份功劳没有被他摊上是小,重要的是,夏君莫的到来对他会是不小的威胁。偏偏,这个时候如婳托人从宫里带来了不好的消息,皇上明晚要召她侍夜,事情如此紧迫,他该如何应对?
思前想后,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行——让汐月李代桃僵,替如婳侍夜,万一被拆穿,就用还颜水褪去易容术,他就不信皇上真的会降罪于一个和茹妃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
已是亥时,楚宸睿急忙叫来宁霜,“准备还颜水,另外,你上次给她用了什么药?”
“属下给她用了弥血散,要到半个月之后才会起效。”宁霜应道。
“如果弥血散和情蛊一起用,会如何?”事情的意外发展逼得楚宸睿必须早做打算,即便冒险,也势在必行。
“必须先解了弥血散,否则,会溃血而亡。属下斗胆多嘴一句,情蛊的解药非常难调配,王爷真的要用吗?”宁霜一向行事谨慎,人命关天,自然马虎不得。
“情蛊起效更慢,你只要调配一个人所需的份量即可,倒也不用太急。”楚宸睿心意已决,这原本就是他的计划,现在只是提前实施而已。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虽然王爷没有把事情挑明,但宁霜已经大致明白了王爷的算计,只是忍不住要为云汐月的命运担忧,即便王爷给了她解药又如何,到头来,她能逃得了一死吗?
不安宁的一晚终于过去,一夜劲风吹散了乌云,炽烈的太阳如期而至。
一夜未眠的秦如婳焦急地等待着王爷的回信,所幸她的急切很快便得到了回应,一大清早,便有人送了一只锦盒到凤鸣阁,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三个精致的细颈长瓶,还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