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准确无误，就连顺序都完全一样。”楚宸烨最终还是公布了他的答案，果然，从上到下的顺序完全一致。
这一切似乎没有任何道理，却都是真真切切的事实，云汐月勇敢地抬起那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素颜，对上那双炽烈双眸，那种不可思议的熟悉感顿时袭来，这也更加坚定了她想要冒险试探的想法。
久久的，楚宸烨的双眸都没有从那张平凡的脸上移开，这一刻，他也想通了一些事，人的外貌只是一张虚幻的面皮，真正能深入人心的还是内在的智慧和德行。
“皇上……奴婢是不是可以先行离开？”云汐月没有被男人如此注视的经验，本能的，她还是想尽早摆脱这尴尬。
“看来你还是对朕心有恐惧。”楚宸烨无奈地将视线收回，低声叹道。
“皇上误会了，此处毕竟是皇上和朝臣们商议国家大事的殿阁，奴婢身为女子，实在不宜久留。”云汐月急忙解释。
“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小太监。”楚宸烨一本正经地纠正一句，淡淡的笑爬上了眼角。
有人说，只有眼睛笑才是真的笑，看来，这话没错……
难得皇上心情这么好，云汐月也不敢再提离开，只能乖乖呆在一旁伺候着。
可是，意外总是在看似平静的状况下突然发生的，眼看着酉时已至，稍作整理之后差不多就该用晚膳了，偏偏，这个时候殿外传来安贵的通传，说靖王有事求见。
这个意外的消息给了云汐月一个措手不及，所幸皇上背对着她，才没有看到她脸上的慌乱无措，此刻，她只有祈祷靖王也向其他朝臣们一样，不会注意到是谁在皇上身旁伺候着。
“宣他进来。”楚宸烨抬声喊了一句，走回正位上坐定。
安贵在殿外传话的情况是极其少见的，楚宸睿的心里立即生了几分疑惑，难道皇上在内殿和哪位大臣商议要事，需要屏退奴才？可当他走进到内殿之后，却只看到皇上和一个侧影单瘦的小太监在，皇上已经抬眼看他，他的视线也不敢四处乱看，忙行礼问安，“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不知四弟赶在晚膳时辰匆忙前来所为何事？”楚宸烨早料到靖王会来，只是没有想到他会选在临近晚膳时辰出现，故而才用了匆忙一词。
“臣弟刚刚收到消息，西澈被破之后，地方上的一些民间闲散兵力突伺机集结，正在向盘城进发，意图侵扰盘城的安宁。”楚宸睿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事来得很是时候，正好向皇上施压。
楚宸烨知道靖王的意思，靖王始终没有放弃力挺赵庆之心，但在这件事情上，他绝不会做任何让步，“盘城督抚自然会妥善处理此事，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
楚宸睿依然不肯放弃，继续施压，“民间闲散兵力的确算是乌合之众，可赵庆手上的兵力还有几万，皇上就不担心……”
“几万兵力又如何？难道他还敢伺机倒戈不成？四弟无需担心，朕并没有忘记他为破西澈付出的努力，绝不会亏待他就是，至于他手上的兵力，朕自会做出妥善安排。”楚宸烨的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这件事根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不明白靖王到底在执着什么，“时辰不早了，若是没有其他事，就先退下吧。”
“臣弟告退。”楚宸睿的努力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不过，这一趟进宫总算没有白来，因为他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皇上身边的那个小太监正是女扮男装的云汐月，如婳没有说错，皇上对汐月果然非同一般，居然让她在正合殿伴驾。
靖王已经退下，云汐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正对靖王，所以她很天真地以为自己并没有被认出来。
“汐月，你对靖王这人怎么看？”楚宸烨原本是打算立即回祈顺殿的，可一看到汐月，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啊？”云汐月还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压根没有听清皇上的问题。
“你能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吗？”楚宸烨还真是不客气，看来他是想把汐月当神仙使。
“奴婢猜不出，适才奴婢只顾着想事情，也没听清皇上和靖王在谈什么。”云汐月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慌乱，低声答道。
“你……你以为朕让你来此只是站着发呆吗？”楚宸烨微怒道。
云汐月一脸委屈地解释，“可是……靖王来得突然，皇上事先没有交代。”
“你居然敢在朕面前狡辩！”楚宸烨的语气生硬严厉，脸上却漾出点点淡笑。
在皇上面前，云汐月已经把自己大胆的潜力发挥到了极致，也顾不上什么礼数，“这明明是事实，怎么是狡辩呢？”
云汐月的反应明显有点有恃无恐的意味，但楚宸烨并没有因此生气，如果这是她的真性情，就随她去吧……
靖王刚走，安贵便进来问皇上打算什么时辰会祈顺殿用晚膳。云汐月这才想到自己离开凤鸣阁已经有半天，再不回去，的确有点说不过去，“皇上回祈顺殿用膳，请容奴婢先行告退。”
“你的心早已不在此处，退下吧。”楚宸烨俊朗的脸渐渐沉了下来，挥手命汐月离开，这女人，大多时候都是极聪明的，可有时候却偏偏死不开窍，要她主动说一句陪他用晚膳就那么难吗？
云汐月可没空想这么多，她已经深切感受到了伺候皇上真不是清闲活，提心吊胆不说，还要忍受类似体罚般的身体折磨，站了两个时辰、双腿酸软，连水都没喝一口，现在她只想赶快换下小太监的衣服，回到凤鸣阁找个舒服的地方躺一躺。
可是当她回到凤鸣阁之后，才意识到想舒地躺着的想法只能是个奢望——
才刚进内殿，秦如婳便一脸焦急地迎上前，“汐月，你总算回来了。”
“娘娘，出了什么事？”云汐月心里一怔，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