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做过,你心里最清楚!看她的样子,一时半会还醒不来,你先去熬些姜茶备着,等她醒来再喂她服用。”凌枫并不知道皇上要汐月去摄月台陪着用膳之事,倒也不着急。
“凌大人息怒,都是奴婢一时大意,离开久了,才会让汐月姑娘受凉,请大人想个办法让她早点醒来,皇上还等着见她呢。”听凌大人如此一说,碧云也急了,只得坦白自己的过错。
“那你就去禀告皇上,说汐月姑娘身体欠佳,需要休息。”不知为何,一向不爱管闲事的凌枫突然对床上躺着的女子多了几分同情,依着他的直觉,这个女人的命运将会充满磨难,他不忍心袖手旁观……
凌大人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碧云的心里越来越没底,如果汐月真的一直昏睡不醒,她该如何向皇上交代?“凌大人,这话奴婢不敢去禀告,若是惹恼了皇上,奴婢担当不起。”
“知道担当不起,为何还要使这坏心眼?”凌枫冷冷地对着碧云斥责道。
“凌大人莫要冤枉人,奴婢并非有意……”
“你若是坦白承认,我就想法子让她马上醒来。”凌枫果断地打断碧云的狡辩之词,适时用了一招激将法。
面对凌枫的激将,碧云根本没得选择,苦心算计,到最后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只能自认倒霉,“这件事是奴婢的不对,请凌大人赶快想办法让汐月姑娘醒来。”
“这件事我会记在心里,希望你不要再犯,否则……”威胁的话藏在凌枫心里,他相信聪明的碧云应该知道后半句话是何意思。
“奴婢谨记凌大人教诲。”作茧自缚的碧云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看着凌枫专心致志为汐月施针的认真样,她也不得不感叹汐月的魅力,先是皇上被勾去了魂魄,现在就连一向沉稳的冷面太医也起了恻隐之心。
经过凌枫的妙手施针,云汐月很快就醒了,没想到一睁眼看到人竟是凌大人,只可惜,开不了口的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坐起身给他感激的微笑。
“汐月姑娘可醒了,奴婢这就去准备姜茶给你暖身。”汐月醒了,碧云心头的大石这才落了地,因为有凌枫在场,她的反应格外热情,那笑虽然假,却灿烂无比。
看着碧云出了殿,凌枫未作犹豫,直截了当地对着汐月说了他的提醒,“后宫里到处都是心机和是非,你自己小心点。”
云汐月心怀感激地点点头,对凌枫的敬意油然而生,原以为他只是一位医术精湛的医者,却不想他还有一颗仁慈之心。
“你是风寒未清,再加上泡了凉水才会昏迷,身子还很虚,如果可能,最好不要出门。”凌枫继续给予善意的提醒。
云汐月无奈地摇摇头,凌枫的一番好意只能错付了,皇上还在气头上,她怎么敢不去赴约。
“今晚我会留下值夜,你好自为之。”身为太医院官衔最大的太医,凌枫从未留在宫内当值,可是今晚,他却为汐月破了例。
好自为之四个字说起来简单,云汐月却没本事做到,稍后去摄月台见皇上会发生怎样的意外,她根本无从猜测。
凌枫走了,端着姜茶进来的碧云再次换上那张跋扈嚣张的脸,“世人都说红颜薄命,这句话似乎不适合你,依我看,你的命比谁都好,就连一向冷漠的凌大人也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面对碧云的冷嘲热讽,云汐月只是一笑置之,权当是她一条发疯的野狗在一旁乱吠。
纵容碧云再不情愿,她也得乖乖伺候汐月换上五彩霓裳、梳好飞星逐月髻,只是,这淡淡的胭脂怎么也遮不去汐月脸上的苍白,“虽然脸色不够红润,也难掩你的倾城之色,相信皇上应该不会介意。”碧云深知皇上不喜欢女子着浓妆,也不敢再给汐月上胭脂。
酉时已至,皇上派来的轿子已经到了明月阁门口,尽管明月阁内的丫头们都已经见到了汐月的容貌,碧云还是谨慎地给她带了一层长长的头纱,看着碧云搀着主子出了内殿,青竹和绿萝两个丫头忍不住低声赞叹道,“好美,从远处看,根本就是仙女下凡。”
仙女也好,凡人也罢,见了皇上都得乖乖下跪行礼,不过,今晚的夜宴,仅对皇上一人行大礼远远不够,因为皇上身旁还坐着皇后以及慧妃、宁妃两位贵妃,“汐月,这里没有外人,无需带着头纱,还不过来向皇后及两位贵妃请安。”
云汐月缓缓站起身,自行褪去长长的面纱,镇定自若地走向正位上那三位雍容华贵的女人,虽然无法开口问安,但该行的大礼可一点也不能含糊。
“皇上……这……她……”慧妃是后宫里胆子最大的妃嫔,可从她的表情来看,她的错愕惊恐丝毫不比胆小的宁妃少,支支吾吾地连话也说不明白。
“虽然茹妃已经离世,但朕依然对她念念不忘,便找了这么个替身进宫,以解相思之苦,慧妃无需如此惊慌失措。”楚宸烨在一旁气定神闲地品着美酒,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听皇上如此一说,慧妃的情绪这才稍有平复,“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女子,真是难得。”
“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长得再像,也取代不了茹妃在朕心里的位置。”楚宸烨别有用心地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汐月,显然,这番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皇上,汐月为何不说话?”坐在一旁的秦如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她心里的疑惑,虽然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汐月的真容,但此刻她更关心的还是汐月的反常。
“她得了心病,急火攻心,成了哑巴。”楚宸烨冷如寒冰的眼神直直地盯视着跪在地上的云汐月,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憎恨过一个人的冷静,他以为汐月会哭着爬到他脚步求饶,可是她偏要摆出这副该死的冷静表情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