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莫终于离开,楚宸烨收回了已经迈出的脚步,因为夏君莫的那一句放心,他的心开始犹豫,如果汐月心里真正惦记的人是夏君莫,他在汐月心里到底算什么?今晨那痴缠的一吻又能算什么?难道真如古语所云,自古多情空余恨……
“皇上,该用午膳了,可要奴才去明月阁通传,命奴才们先行准备?”皇上迟迟不出内殿,安贵只能带着怯懦之心走到门口提醒。
“你过去看,如果汐月已无大碍,朕就不去了。”楚宸烨一世英名,都毁在了云汐月这个让他既爱又恨的女人身上,她身上藏着的谜团太多,他需要静下心来理清头绪,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和判断。
“皇上无需担心,适才碧云说凌大人一直在明月阁内照顾,汐月姑娘理应不会有事。”皇上一脸忧心,安贵急忙出言安慰。
“你说什么?凌枫还在明月阁?”楚宸烨心里一阵紧张,他所有的冷静都抵不过这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明知道凌枫去明月阁只是给汐月诊病,他却无法控制那颗胡思乱想的心……
皇上如此激动,着实吓了安贵一跳,“皇上息怒,汐月姑娘病症未除,凌大人在旁照顾并无不可。”
“你不觉得他表现得太过殷勤了吗?”楚宸烨毫不掩饰自己的莫名醋意,原本还在纠结犹豫的心也变得异常坚定,“摆驾明月阁!”
“是。”安贵乖乖应声,行至殿外命小太监先去通传,心里却在暗暗寻思皇上的问题,他只是一介内侍宦官,没有皇上的敏感心思,看不出凌大人的殷勤,他只知道皇上对汐月姑娘很在意。
因为有小太监的事先通传,明月阁的奴才们已经有所准备,即便如此,正殿内的云汐月还是有点紧张,因为她没有写出皇上想看的东西,看着皇上怒气冲冲出现,她的不安可想而知。
不过,楚宸烨的怒气并非针对汐月,而是直接对着凌枫而去,“从早上到现在,你一直在此?”
“回皇上,因为太后娘娘给汐月姑娘喝了番红汤,微臣不敢怠慢。”凌枫也算是和皇上一起长大的,对皇上的脾性最了解,皇上话中带刺的问题他怎能听不出,扪心自问,他对汐月的所作所为的确有点逾越了自己的职责范围,皇上会不悦,也合情合理。
凌枫对汐月也算尽职尽责,楚宸烨也没有理由找他的不是,“她的身体可有大碍?”
“口中的异味已经基本消除,脾胃还需多加调理,微臣已经开了汤药命绿萝前去煎煮。”凌枫沉声应道。
“你昨晚留在宫里值夜也很疲劳,早些回家休息吧。”楚宸烨侧过脸去看了一眼汐月,她还能稳稳地站着,也就证明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再加上她自己也懂医术,并不一定非要凌枫在宫中候命。
“多谢皇上关心,微臣告退。”皇上的谨慎和担心凌枫了然于心,乖乖离开是他唯一的选择。
凌枫走了,宫女们奉上午膳后便主动退下,弥散着馨香的前厅内只剩楚宸烨和云汐月四目相对。
此刻,云汐月终于亲身体会到爱的力量有多么强大,见到他,心里的委屈和身体的难受竟然顷刻间全部消失不见了,虽然他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她却可以微笑着轻松应对。
其实,楚宸烨何尝不是如此,明明已经想好了一大堆责骂她话,可是在看到她的微笑之后竟然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说,就连问话的语气也变得异常柔和,“伤了脾胃是否会影响进食?”
云汐月瞥了一眼桌上的菜式,还算清淡,便轻轻摇头作答。
“过来坐下。”楚宸烨低声吩咐一句,先行走到饭桌旁坐定吗,然后很顺手地给汐月盛了一碗甜羹。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伺候,云汐月的反应也自然了许多,至少不会因为他的细心举动而感动到落泪。
“你说要给朕看的东西呢,可有写完?”楚宸烨还没有想好怎样当着汐月的面提到夏君莫的名字,只能先说点别的话题做铺垫。
云汐月急忙放下手中碗勺,一脸紧张地摇摇头。
“为何?事情太复杂,不知道如何下笔?”楚宸烨剑眉紧蹙,不悦地问道。
心思被他全数猜中,云汐月好不无奈,只得乖乖点头。
“你的身份的确够复杂,你能说清楚才奇怪呢!”汐月的直率曾经是楚宸烨最欣赏的优点,现在,他却宁愿她能偶尔糊涂一回,可惜,汐月依然选择坦白。
皇上语气里的怒越来越明显,云汐月也越发紧张起来,看着桌前清甜的羹汤,也没心思喝。
“为什么不喝?羹汤不合你胃口?”汐月傻坐着不动,楚宸烨的语气立马由强硬变温柔,这女人原本就瘦得没法看,偏又生了一身病,若是再饿肚子,只怕一出门就要被风吹走。
‘你这么大声呵斥,我哪有心思喝汤!’云汐月在心里腹诽一句,还是乖乖端起羹汤漫不经心地往嘴边送。
“汐月……如果朕给你出宫的机会,你会不会离开朕?”眼看着汐月碗里的羹汤就快要喝完,一句忍不住的话便不由自主从楚宸烨口中溜了出来。
这问题来得如此突然,云汐月毫无准备,手中的碗就这么应声落地,摔成了碎片,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皇上不要她了!
“为何如此紧张?朕只是随口一问,你又当真了?”碗碎了,楚宸烨的心也随之一怔,看来汐月是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坏了。
‘这种事也能拿来开玩笑?若是在现代,你这样的做法至少要被女朋友罚面壁三日!’云汐月一脸无奈,只能在心里无声呐喊,不过,当女朋友这三个字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之后,她却忍不住笑了,到现在为止,她的身份依然只是个没名没分的小宫女,严格来说,她只是个‘小三’!
“你笑什么?”明知道这个问题得不到答案,楚宸烨还是忍不住好奇地追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