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皇后娘娘若是怪罪,我会替你担着,你先下去吧。”云汐月知道紫玉的闪烁其词里藏着怎样的担心,便适时把她的话打断,给她吃了一记定心丸。
云汐月还未进殿,躺在卧榻上的秦如婳却已经坐起身,不悦地斥问道,“殿外发生了什么事,如此吵闹?”
“娘娘,汐月有事求见。”听了皇后的不悦叱问,云汐月只能先停住脚回应一句。
听到汐月的声音,秦如婳被吵醒的气全都散了,“进来说。”
云汐月快步走近皇后面前,行礼问安,“汐月给皇后娘娘请安。”
“有什么要紧事,过来坐下再说。”秦如婳微微抬手,招呼汐月坐到她身旁。
“汐月有事求娘娘帮忙。”云汐月并没有乖乖起身,而是继续跪着,毕竟她的话语里有一个求字。
见汐月一直跪着,秦如婳只得起身亲自将她扶起,“你我之间哪里还用得着说这个求字,只要我能帮上忙,一定不会推辞。”
“娘娘,汐月想见靖王爷。”起身之后,云汐月未作犹豫,之间说出她匆忙来此的目的。
汐月提出的要求让秦如婳始料未及,听到靖王的名字,她的心猛地怔了一下,“你要见王爷?是不是皇上发现了什么?”
“娘娘不是外人,汐月也不想隐瞒什么,王爷在汐月的身体里下了蛊毒……”云汐月极力忍着心里的愤怒和惶惶不安,一字一句说出这个让她心寒、绝望事实。
“蛊毒?这怎么可能!我和王爷的未来还要倚重你,给你下毒对他有什么好处?”虽然汐月的表情很认真,但秦如婳却发自内心地觉得王爷这么似乎没什么道理。
“有什么好处?汐月也很想知道,所以才想亲自向王爷问个清楚。”云汐月自然知道靖王有弑君之心,但是她不打算把这个可怕的事实告诉皇后知道。
“你不要着急,早上我已经派人给王爷送了信,他今天会进宫,我会把这件事问个清楚,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虽然心有疑惑,但秦如婳并没有急着拒绝,反正她也要找王爷商议大事,正好顺便问问。
“娘娘打算在何处与王爷见面?”这里毕竟是后宫,云汐月必须多问一句。
“在这里。”简单的三个字,秦如婳却说得有气无力,她知道自己在玩火,但是她已经没有退路。
“此事非同小可,娘娘请三思。”云汐月不知道皇后心里的算计,急忙出言阻止。
“我已经想了很久,这是唯一可行的一条路,早上你说皇上找不到废后的理由,我现在就给他——皇后在后殿与宫外男子私会,这个理由足够耸动吧?”秦如婳脸上露出几丝怪怪的笑,这笑容里的无奈何苦涩只有她自己能体会。
云汐月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很想把事实都告诉皇后,劝皇后不要再白费心机,无论发生怎样的意外,皇上也不会有废后之心,可最后她还是没有说出口,皇后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她不忍心打碎皇后心里仅存的一丝幻梦。
“娘娘的心情汐月理解,娘娘虽然身在宫中,心却在宫外,如果冒险能达到目的,也值得一试。”看着皇后紧锁的眉头,云汐月只能用谎言给她以安慰,世事就是如此无奈,善意的谎言总是不可避免。
“反正你也是闲着,就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等王爷来了再做打算。”秦如婳对着汐月露出感激一笑,扶着头靠在卧榻上,习惯性地揉捏着太阳穴。
“娘娘的头又疼了?”云汐月急忙坐到皇后身旁,小心翼翼地替她把脉。
“以你现在的身份,不应该再做这些事。”秦如婳轻轻推开汐月的手,淡笑着提醒道。
“沁妃的封号不过是个称呼罢了,汐月还是以前那个汐月。”云汐月固执地将皇后的手执起,感受着她细弱紊乱的脉相,“汐月离开这几日,娘娘可有按时吃药?”
“我这是心病,吃什么药都没用。”秦如婳苦笑着叹道。
看着皇后苍白无色的脸,云汐月心里的担和恐惧再次汹涌而出,心病固然可怕,但只要身体健康,就还有改变人生的机会。真正可怕的是她体内的蛊毒,如果连活着都成问题,一切都只是空谈……
殿外的暴风雨越来越强劲,正如这越来越乱的政局,当意外一个接一个冲击而来,即便是沉稳冷静的楚宸烨也有些坐不住了,“朕早该想到的,除了他,没人有这样的本事。”
这番话是楚宸烨在得知向夏君莫告密的男子正是靖王的部下之后说出的,虽然他心里早就有此猜想,但猜想被证实之后,他的心情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依微臣愚见,靖王是有心挑拨皇兄和夏君莫之间的关系。”齐王楚宸轩生性耿直,不善察言观色,他根本没有注意到皇上的表情变化,非要说出这番火上加油的话。
“他成功了,夏君莫现在一定恨死了朕,以他的倔脾气,想让他在朝中做官恐怕是不可能的。”楚宸烨俊美的脸庞布满阴霾,没有了承略玄志,没有了夏君莫,他占得的先机也将失去优势,也许,是到了该先下手为强的时候了。
“皇兄为何不让沁妃娘娘找他谈一谈?”一根筋的楚宸轩自作聪明地建议道。
“怎么谈?夏君莫要的是汐月跟他出宫,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更何况……朕不想让汐月牵扯其中。”楚宸烨果断拒绝。
“难道在皇兄眼里,一个女人远比江山社稷更重要吗?”楚宸轩略有些失礼地问道。
“这世上有些东西是无法用价值去衡量的。”楚宸烨并没有直接回答齐王的质疑,但是他的话已经清楚地表明了他对汐月的重视。
“那……皇兄可曾想过,如果夏君莫也投身到靖王麾下,会有怎样的后果?”这句话楚宸轩已经忍了好久,考虑到眼下的局势,他必须冒险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