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的第一夜,楚宸烨没有去皇后宫中,对他来说,今晚和之前的每一晚没有任何区别。繁重的国家大事已经让他操碎了心,茹妃离世不足两个月,他心里的思念之情短期内不会完全消散。
偏偏,十五那晚又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当时,他以为陪自己一夜缠绵的女子是茹妃的亡灵,可是他的心里很清楚,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什么亡灵鬼魂之说,而且那女子分明对他没有任何了解……
总之,这件无法解释的事情是他的一块心病,他很想知道那女子到底是谁,却找不到任何线索。
进宫的第一夜还算安宁,但到了第二日,皇后独守空房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被其他妃嫔在背地里讪笑不是秦如婳担心的事情,她就怕见了皇太后不知该如何回话,偏偏,这个人是必须去面对的。
“汐月,我要去皇太后殿阁请安,要到用完午膳才回,你可以让其他宫女带着,熟悉一下各宫各殿的位置。”梳妆打扮整齐,准备出殿的秦如婳并没有忘记云汐月的存在,这简单的叮咛之中也透出了她的急切,她恨不得汐月现在就露出真容,将皇上的心勾了去。
“是。”云汐月点头行礼,毕恭毕敬地送主子出殿阁。
皇后娘娘前脚刚走,意识到云汐月身份特殊的凤鸣阁的主事宫女紫玉马上走过来巴结,“汐月姑娘,我让紫苑带你四处转转。”
“有劳了。”云汐月也不想一直在屋子里呆着,如果她的命运注定摆脱不了这座奢华的牢笼,她能做的只能是尽早适应。
秦如婳去了皇太后的殿阁,依然没有见到皇上的人,不过身为一国之君的楚宸烨也并非毫无交代,还不是那一个字——忙!
无奈之下,皇太后也只能用这个字来劝慰秦如婳,“皇后,让你受委屈了,皇上昨晚批阅奏折到半夜,所以……”
“太后言重了,皇上日理万机,臣妾怎敢心生委屈。”秦如婳笑着解释道。
“你尽管放心,今晚哀家一定会让你们见面,你安心等着就是。”秦如婳笑得淡然,皇太后却是心急如焚,她可是巴巴地等着皇后尽快怀上龙嗣呢。
皇太后的期盼恰恰是秦如婳最不愿面对的状况,她必须想出合理的理由回避侍夜之事,“回太后,臣妾风寒未愈,近几日都不能尽侍夜之职,无需催着皇上。”
“染了风寒?可有叫太医前去请脉?”皇太后一脸紧张道。
“谢太后关心,臣妾的伴嫁丫鬟略懂医理,知道怎么照顾臣妾,今早服了她开的药,已经好多了。”秦如婳可不想被人看出猫腻,所幸汐月通晓医理,也省了被太医诊病的麻烦。
“难怪你非要带着那丫头进宫,有了她在旁伺候,哀家也可放心。”皇太后点头赞许道。
随后,各宫妃嫔纷纷前来请安,因为皇太后对皇后宠溺有加,她们也不敢对备受冷落的新皇后有什么微词,况且,她们只是后宫的摆设,从来没有受过皇上临幸,又有什么资格讪笑他人呢。
另一边,云汐月已经由紫苑丫头带着将后宫的重要位置大致走了个遍,当她二人准备回凤鸣阁时,云汐月却被一阵花香吸引了注意力,“紫苑,东边是什么地方?”
“是一座花圃,那里可去不得,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紫苑胆小,就怕初来乍到的云汐月惹事,急忙拉她离开。
“为何去不得?”紫苑的阻止反而引起了云汐月的兴趣,她知道皇宫里有很多禁忌,而有禁忌的地方,很可能隐藏着秘密。
“这座花圃是皇上为茹妃娘娘建的,如今娘娘已经离世,这里自然成了禁地。”紫苑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皇上可有下令说谁也不能进去?”云汐月继续追问。
紫苑好心提醒道,“那倒没有,不过,娘娘离世之后就安葬于此,姑娘何苦去沾这个晦气?”
“不妨事,闻着花香就知道里面一定很美,我进去看看马上出来。”云汐月心意已决,她是爱花之人,怎能受得了这般诱。
“这……”紫苑试着叫了一声,却没有能阻止云汐月直奔花圃而去,无奈小丫头只能呆在原地等着。
进到花圃之后,云汐月眼前出现的是一片灿烂花海,这里的美丽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这般艳丽景象使得爱花的云汐月流连忘返,哪里还记得外面有个紫苑在等着。
远远的,眼尖的云汐月看到了池塘里的睡莲,就在这条花径的尽头,可是当她靠近池塘边时,却听到了一声深沉的低吟,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蹲在一片玫瑰花前,看样子,他的手被花茎上的刺刺伤了。
“这么美的花,为什么要去折断它呢?再美的花,离了花茎之后,也就失去了生命。带刺的玫瑰更是不能随便采撷。”云汐月不知道眼前蹲着的男子是谁,她只想说出自己对花认识和感觉。
“你是谁?”一身青衣的男子站起身,此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的手指正在流血。
“你的手指在流血,还是先找几片芷荀花瓣止血要紧。”说完,云汐月的便开始在炫目的花海里寻找芷荀花的踪影。
而此时,那个男人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她却全然不知……
即便面对的是一片绚烂花海,从小便与各种鲜花打交道的云汐月还是轻松地找到了她想要的芷荀花,而那一身青衣的男子就这么宛如雕像般地站立着,看着那一抹瘦削的身影,他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当时,他的芊儿就是这样在花丛中小跑着。
云汐月随手采了几片雪白的花瓣,快步跑回,因为眼前男子身着朴素的关系,她没有对他的身份多做怀疑,把花瓣交到他手中之后,笑着教他,“把花瓣里的花汁用力捏出,敷在伤口处即可,你自己来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对方似乎一点也不想知道他是谁,楚宸烨也不急着表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