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抚完将士,独孤卿云便板着脸走到了谢扬跟前,见他周身血污,看不出本色,不觉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只得长叹了一声深深躬下身去。
“大帅,古语有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身为统帅,你这又是何苦?”
身为主帅,有功劳自然是他第一,不必和血战将士去争功,所以谢扬压根没料到自己和薛丁山玩了掉包计的事情会曝光,更不曾料到独孤卿云居然会拼着受申饬的风险把自己揭穿。一时间,面对四面的炯炯目光,他不禁异常尴尬。
“独孤将军……我只是……”
将独孤卿云扶起,谢扬左右找不到能放得上台面的道理,最后干脆耍赖道:“我把亲卫团全都调给了左翼,我若是在中军,他们以我安危为计,必定不会拼死为战,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我在西域也曾领兵多年,这点凶险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点凶险根本算不得什么?
自那中郎将以下众将士,闻听此话个个都是瞠目结舌,而谢扬那些亲兵则是个个挺胸抬头。而气急败坏的辛文陵憋了许久,嘴里终于迸出了一句软弱无力的话:“大帅,你可把我害苦了!”
程伯虎拎着个板斧奉谢扬命令,率领一队人马将吐蕃人祥追出百里余地后,方才兴冲冲地返了回来。这位杀神,手提滴血巨斧从战马上跳下来的时候,众人都感觉心里一阵阵发毛。
好家伙,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杀人利器,亏得这家伙骑的马异常高大健壮,否则只怕根本驮不起来。刚刚那些溃兵也有想交战的,却只是只一个回合就被削去了脑袋瓜子,他这回还真是带对了人,这还真是一个小煞星!不愧是老程家的儿郎!
“大帅,这一仗打得可真他娘的过瘾,老程我跟你跟定了,今后再有仗打,一定记得捎上我!”
“哈哈,成,没问题,这次不把那个吐蕃小赞普还有钦陵捉住,本帅誓不还京!”
谢扬话一出口,一边原本稍稍按下心来的独孤卿云和辛文陵顿时又是一幅苦丧脸。
活捉吐蕃赞普和钦陵?这位大帅的野心真不是一般的大。
今天这一仗干下来,看看还有谁再敢背后嚼舌,说什么人家是凭着裙带关系爬上凉州大都督的位置的。
打扫战场,清点战俘这些琐碎活儿,自然用不上谢扬这个大元帅。
知道营地近旁就有一条河流,无法忍受周身血污的谢扬,便带了干净衣物,骑马往上游而去。原本盛达等人要跟着保护,谢扬道吐蕃人刚刚被杀退,这一带已经在唐军的控制之内,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让他们都投入到打扫战场的光荣工作中去。
刚脱光了染血的战袍跳进水里,却听到岸上传来女子的呼唤声。
“扬扬!扬扬!谢扬!谢扬!”
李令月?怎么可能?这小丫头不是在凉州吗?
谢扬刚把脸浸到河水中,听到呼唤声,猛然惊吓万分地抬起头来。
穿着紫金盔,胯下夜照狮子雪的李令月,正如腾云驾雾一般,沿着河流疾驰而来。
“月月,真的是你?”
惊喜中的谢扬,也不管身上只着一条湿淋淋的短裤,径直自河水中飞跃而起,将李令月自夜照狮子雪上抱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告诉你在凉州好好呆着吗?”幸亏身上的血迹洗掉了,不然让小丫头看到非给吓着不可。谢扬亲了亲李令月红润的小嘴,有些责备地瞪了瞪眼。只是这瞪眼和责备在李令月看来一点威力都没有。
“啐,我不是担心你吗,师傅和大哥也来了。师傅预测你这次西域之行会有劫难,所以亲自来帮你应劫的。”李令月摸着谢扬光滑的脸颊,看着阳光下烁烁放光的胸肌,一双眼睛渐渐迷朦起来。
这就是自己的男人啊,是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爹,她怎么能知道他有劫难而不赶来与他共同面对呢?
劫难?袁天罡来了?
谢扬脸色一肃。袁天罡已经修成仙道,他说的话只怕是百分百应验的。
既然有劫难,自己怎么能将小丫头带在身边,即便有劫,便让他一个人应劫好了。
“你那师傅最能危言耸听,别听他的。嗯,你先在这里坐一下,等我洗干净了换上衣服,就派人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你休想让我离开你!从今天起,你到哪里我到哪里!师傅说,只要我在你身边,那劫难就无法应验!”李令月一听谢扬的意思,显然是不想她留在大军,顿时急得有些跳脚。
听小丫头这么一说,谢扬禁不住愣了愣。想想袁天罡总不至于让小丫头冒险,何况依照小丫头如今的武力值,似乎可以算上自己得力的助手,便打消了立马派人将李令月送回凉州城的心事。
谢扬唇角微弯,在小丫头炯炯的眼目逼视下,径直跳下河,上上下下将周身搓洗了个遍。这家伙虽然是妖孽出身,却极好干净,直到将身上洗得再无一丝血腥味方才从河上走了上来。
碎金阳光下矫健的体魄,光滑润泽若琥珀一般的肌肤,那些可以数得清的胸肌腹肌,让已经与谢扬有过肌肤之亲的李令月不由为之咂舌。
这家伙真是一幅好身材啊!
“怎么,动春心了?”谢扬绿知道小丫头头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身体看,一边慢腾腾地穿衣服,宝石般的眼目中含着魅惑瞟向李令月。
咕!李令月禁不住吞了口唾液。被那双妖孽的眼目一望,只感觉小腹里有邪火噌噌上窜,竟然有种想把谢扬给摁倒在草地上上下其手的感觉。
“扑哧!”还是第一次见到小丫头如此急色,谢扬不禁笑出了声,外袍也不穿了,直接铺在地上,将李令月身上的盔甲一件件脱在一旁。
“这个,不好吧……会不会被人看到啊?”知道谢扬要干什么好事,李令月顿时有些向往又有些忐忑,生怕两个人在这河滩上胡天胡地被侍卫们给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