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还有我呢……”
贺兰烟原本还站在那里扭捏着,一见外婆的车子竟然开动了,不由慌了神,刚跑了两步,却听车厢内落下来一句话。
“你到太子的马车里去吧,这车子里已经有太平陪着,你再过来就挤了。”
挤?那么大一辆马车,车厢内不但有桌有榻,盛上五六个人都不成问题,外婆怎么能嫌挤?
“我……”到太子表哥的马车上?
贺兰烟一双妩媚的目子这个时候忽然被点亮了一般,瞬间光灿灿地燃烧起火焰,眼见李弘面带疑惑地站在马车旁,急忙走过去娇柔嫩嗲地小意道:“表哥,外婆让我坐你的马车……”
“啊,烟儿,这是要到哪里去?”
妖孽李弘满脸都是笑意,一双眸子更是醉溺人的柔情似水。
“怎么,表哥不知道今日是我母亲的生辰?”
贺兰烟一双妩媚的眼睛眨了眨,善解人意地掩唇轻笑道:“表哥整天忙于国事,不知道会记得几个人的生日呢,呵呵,母亲在曲池坊的府邸刚刚修缮好,今日便是要到那里去。”
曲池坊?
那不是月月要买的那块地皮吗?嗯,不错,正好自己也去看看。
打定主意一轻身跃上马车的妖孽李弘,回头见贺兰烟满脸委屈失落地望过来,不由笑着道:“怎么不上来?”
“啊,表哥同意我上马车了?”
贺兰烟见李弘理也不理她就一个人先上了马车,还以为李弘不准备和她共乘一车呢,见李弘伸了手出来,顿时高兴地像只花蝴蝶一样的扑了上去。
从荣国夫人居住的永宁坊到曲池坊,用了不过盏茶的功夫,李令月却感觉度日如年。
薄纱做成的窗帘,从外面看雾蒙蒙地看不清具体人的容颜,然而从里面往外看,却是清清晰晰。
所以妖孽李弘伸手拉贺兰烟上车的一幕便深刻地烙在小丫头的脑海里。
也不知道是今日是怎么了,就感觉那两只手拉在一起怎么就那么碍眼,那么让人不舒服呢?
哼,死妖孽,还说自己不为美色所动,怎么今日见了贺兰烟便那么一副急色鬼的模样……
“月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下马车时,竟然又见死妖孽伸手搀贺兰烟下车,李令月一张小脸顿时酱紫,一边的荣国夫人还当小丫头不习惯乘坐马车,不舒服了呢,急忙停下脚步低头关切地询问。
“五哥,五哥,我难受!”
眼见贺兰烟快要将半个身子倒进李弘怀里,小丫头猛然一个箭步窜到两个人中间,一把抱住妖孽李弘的腿,神色间气急败坏。
低头看着小丫头黑的不能再黑的脸,妖孽稍微惊诧后,眼见小丫头一边往自己身上爬,一边对贺兰烟横眉冷对,顿时对小丫头产生异常之举的原因了然于心。
能让小丫头产生这样的举动,妖孽心中欢喜莫名,急忙将小丫头亲亲热热地抱在怀里,一边坏坏地用唇碰了碰小丫头珍珠般圆润的耳垂,一边用仅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含笑问道:“吃醋了?”
“我我……”
吃醋?吃什么醋?
李令月显然有些不明白自己此时为何会非常不高兴,非常有情绪,非常想在贺兰烟面前独占妖孽的怀抱,听到吃醋二字禁不住微微一愣。
琢磨了半会,到底不明白什么是吃醋,偷眼瞥见贺兰烟一张妩媚的俏脸被自己给气得黑线绕绕,禁不住将小脸趴在妖孽五哥的肩窝上向着贺兰烟偷偷做鬼脸。
贺兰烟眼见自己与李弘的亲密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中间加塞了一个小萝卜头,正气得不行,再抬头看见小丫头的怪模怪样,知道小丫头是故意捣乱,刚要发作,却见府邸的大门内匆匆赶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竟然是据说一直卧病在床的韩国夫人,而两边相伴着的除了被李令月在安康楼暴打过一顿的武三思,还有一个面色白净长相颇为不俗的年轻男子。
突然涌出这么一群向来被列为不受欢迎黑名单中的人物,李令月不善掩饰的一张小脸上立刻充满了敌意。
大唐女子服色以深青为贵,因此韩国夫人身上便是一袭深青曳地七翟衣。
头戴戴七支花钿冠,冠上更有珠串缨络,虽然盛年已过,一张精致的面孔上却保养良好,富丽堂皇里盖不住天生丽质,精致的月眉,妩媚地嘴唇,那双依然活泛妩媚的漆黑瞳仁此时正惊诧地紧紧盯着太子李弘。
韩国夫人显然是没有料到太子殿下会亲自道贺自己的五十寿辰,慌乱下急忙以臣妇之礼上前拜见。
跟在韩国夫人身后,原本满脸笑容的武三思,一望见眼前的太子李弘和太平公主李令月,顿时脸色煞白,嘴里吃了黄连一般苦,一边随着众兄弟以下臣礼拜见太子公主,一边慢慢将身子往人群后缩。
今日既然是来与韩国夫人联络感情的,那就不能弄得大家不愉快。
太子李弘满面笑容地以晚辈礼节向韩国夫人问好好,又随着韩国夫人的介绍,对跪拜起身后的武家兄弟一一点头致意,甚至还做出不认识武三思的模样,对武三思也是客客气气。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令月自然不好意思再继续赖在妖孽五哥怀里,只是在李弘管武三思叫表哥的时候,手指头掐住李弘腰间的软肉,狠狠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左旋转。
疼啊,就算咱是妖也知道疼啊。
妖孽浓黑的剑眉禁不住抖动了两下,脸上却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意,进门的瞬间,甚至还回身关照了一下穿着过长裙的贺兰烟,亲手扶着贺兰烟跨越高高的门槛。
“表哥……”面对太子表哥突然而至的关怀体贴,贺兰烟心情激动的简直不知道怎么表达此时内心的感受,只管用一双妩媚曼妙的目子罩定李弘。
走在两人身后的荣国夫人与韩国夫人则眼露喜色地对视了一眼,再看李弘时,则流露出丈母娘看女婿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