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沐煜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在你说‘他沐煜算老几?让我跪他’时朕就在了!”要不是母后才出殿说头痛想休息,哪能听到她这番豪言壮语,别说他们被惊住了,传出去怕会吓死人。
沐煜的表情像是气疯了,更像是……
柳叶说不出又像什么,满脑子想的是他全听见了。
“扑咚”柳叶跪下,逼着自己一把鼻泣一把泪:“皇上息怒!奴婢一时胡言乱语。”
沐煜眼底的寒光愈发冰冷:“你不要朕的恩宠?”
柳叶急忙叩头:“奴婢怎么会不想要皇上的宠爱,可奴婢知道自己是罪臣之女,不敢想再受宠,奴婢现每天三柱香求老天保佑下辈子再有机会伺候皇上!”
“你到有心!”
“奴婢不敢!”
惺惺作态,阴奉阳违,跟朕耍嘴皮子是吧!好,朕奉陪到底:“你竟说朕满脑子是床弟之事?”
这可是严重侮辱了皇帝的尊严,十条命也不够砍,柳叶抵死不认:“奴婢说过吗?有吗?奴婢不记得了,小玉,你记得吗?”
小玉点头又摇头,柳叶心里骂死了她笨,又看着太后:“太后,您说有吗?”
太后还处于震惊中,沐轩倒是反映敏捷:“煜弟怕是听错了!”他也不知为何要帮她!
沐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白了兄长一眼后看着柳叶:“你说朕比不上王兄?你宁愿选王兄也不选朕?你知不知道这是大不敬,朕可以立即砍了你!”
也许在别人眼中柳叶骂皇帝精虫充脑是最侮辱人的,但沐煜最气的是她竟然宁选王兄也不选自己,想到这他就想杀人!
柳叶泪眼婆娑:“那是气话,皇上逼奴婢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又害奴婢小产,说奴婢一点不怨皇上那是不可能的!”
柳叶发现演戏其实一点不难,也许开始硬逼着自己哭有些困难,可当眼泪真逼出后又止不住,所以越哭越伤心,戏也越演越真实:“纵使皇上害了父亲跟孩子奴婢还是深爱皇上。奴婢一边怨皇上一边又停止不了对皇上的爱,奴婢好痛苦,所以奴婢才会口不择言。其实奴婢的意思并不是要选王爷,而是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奴婢宁愿嫁自己不爱的人,这样即使他对父亲、对孩子做了什么奴婢也不怨。”
柳叶哭得更厉害:“为什么奴婢会这么爱您,奴婢怨您、更爱您,奴婢的心好矛盾、好痛苦,皇上您杀了奴婢吧!”
柳叶承认自己在赌,因为她记得沐煜留她一命的理由是想她活得生不如死,如今她的样子比生不如死更痛苦,他应该很满意吧!
想着,柳叶又哭,太后泪眼朦胧地抱着她:“哀家以为你看开了,原来你竟受着这种煎熬!”太后只顾着心疼,哪还记得她之前大逆之道的言语。安慰了一会儿说:“煜儿,青青这么好的人你怎么忍心这般折磨她啊!”
沐煜似乎被柳叶的真情表白糊弄了,他捏着她的下巴:“朕要的就是你痛苦,放心,朕不会杀你,朕还想看着你继续痛苦!死了就没趣了!”
赌赢了!九死一生啊!
柳叶心里重重地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敢怠慢,继续哭,沐煜甩手:“该死,别哭了!”竟然觉得看久了她流泪会心疼!
沐煜烦燥地甩袖离开,太后拉着柳叶坐在凳子上:“可怜的孩子!”
“奴……婢没事!”
太后让下人给柳叶砌了杯茶,又叫人去御膳房备了些点心,柳叶早已饿得前扑贴后背,大口大口地吃,沉默已久的沐轩看着她不雅的吃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呃!
他看出什么了吗?骗过沐煜却骗不了他,这个沐轩不简单!柳叶发誓以后除了要提防沐煜,对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夜幕降临,沐煜去看了甄妮,闲聊中又想起柳叶的那句“精虫充脑”,他自认不是那种人,只是现在下身莫名地……
顾及甄妮的龙胎只得离去。下身灼热感仍在,那一瞬他竟想让柳叶帮他熄火!
沐煜被这个意念吓坏了,承认她是他碰得最多次的女人,可从未没贪恋过她的身子,为何现在……
越想越烦,叫来掌事太监:“后宫不是进了两名秀女吗?摆驾,去钟秀宫!”
自此,沐煜频繁地宠幸那两名秀女,三个月后两名秀女纷纷传出喜讯,沐煜大肆封赏,又亲自去崇凤殿报喜。其实,沐煜此举是想看看柳叶听到此消息后的表情。
果然,柳叶很伤心。演戏嘛,谁不会,沐煜被她高超的演戏骗倒。
轩王府!
以前的沐轩每天就是念念诗、作作画,现在多了一件事。
想她!
那个女孩好特别,前一刻还为心爱的人哭得唏哩哗啦,下一刻又开口大吃,这根本不合逻辑。满口粗话、口无遮拦;端庄娴静、对煜弟深情?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沐轩困扰了,今日起床梳洗后脑中突然冒出一个主意。
他想住进宫去!
烈日炎炎,阳光将大地烤得酷热难耐。沐轩吩咐侍卫将从王府带来的书卷、笔墨有序地摆放好。
搬进宫了,离崇凤殿不远,此地树阴茂密、花草缤纷,怡人的环境将夏末的酷热完全隔离在外。
沐轩自认不是那种喜欢探人隐私的人,只是柳叶太令他好奇了,他想弄清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到此他怎么都睡不着,翌日天刚亮就去了崇凤殿。
小玉今日起得特别早,因为宫内有规律,宫女、太监每两个月有三天假期可以出宫回家,今日正好轮到小玉,她开心得不得了。临走前柳叶叫住她,给了她两支金簪子:“前几天有人带消息说你母亲病了,病虽已治好,怕是欠了钱,这簪子你拿出宫换些钱补贴家用!”
“小姐,这是太后赐你的,奴婢怎么能拿!”
“拿着。”柳叶从未对人有过怜悯,对小玉的恩惠算是收买人心!虽然她早知小玉对她忠心耿耿,但更知皇宫是个尔虞我诈的地方,多一个朋友就等于少一个敌人。她没能力让所有人不伤害自己,但至少不能被身边的人背叛,所以在她还不能回21世纪的这段时间需要一个对她绝对忠心不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