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走到床榻边上坐下,楚御辰一脸担忧的将她揽在怀中,心急的问道:“怎么了?”
翦瞳微微闪烁了下,辛子颜脸色紧绷,心中有了些认知,嗫嚅着双唇,想要说些什么,却硬是忍住了。
“怎么回事?”楚御辰见她不开口,便心急火燎的追问华逸轩。
华逸轩神色平静,只是嘴角有着浅浅的笑意,抬头,望向他,沉声道:“她有身孕了!”
辛子颜怔仲了好久,心中的猜测果然是对的,只是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色。转头,望着他身边的男子,却见他脸色深沉,俊颜上溢满了笑意。
入夜后,辛子颜躺在床榻上,抬手轻抚着小腹,缓缓摩挲。看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她幽幽叹了口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楚御辰来时,见她独自望着小腹发呆,嘴角不禁轻笑,翻身躺在她的身边,将她轻轻拥在怀中,“颜颜,不许乱想!”
辛子颜暗暗舒了口气,乖巧的趴在他的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久久没有言语。
“生个女孩儿吧……”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柔柔的飘荡进她的心底深处,让她眼眶一酸,险些溢出泪来。
“御辰……”辛子颜压抑住心里的酸涩,抬眸望着他,却被他伸手点住唇瓣。
那双幽深的墨瞳直直望进她的眼底,楚御辰含笑望着她,眼中满是柔情。喉咙中的话语,顿时哽咽住,两人的眼中皆有光在流转。
好久以后,就在她昏沉沉要睡熟的时候,耳边若有似无的响起他的低喃:“……不会太久的!”只是她来不及去细想他的话,便沉沉的睡熟了。
皇宫中,御书房内。
上官烈一袭朝服,精神奕奕的与皇帝对弈,两人正是棋逢对手,兴致连连。
须臾,上官烈稍稍打量了皇帝的神色,淡笑着说道:“老臣听闻,皇上有意将明月公主指婚与裕王?”
皇帝抬手端起茶碗,轻啜一口,微微笑道:“朕确有此意!”
抬手落下手中的黑子,上官烈淡然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听说裕王府中美妾如云,公主嫁过去,不会觉得委屈么?”
果然,皇帝闻言,手中正要落下的白子,硬生生的顿住,脸色渐渐沉淀下来。老谋深算的他,见皇帝神色已经冷冽下来,便恰到好处的扯过别的话题。
不多时候,等到上官烈离开御书房后,皇帝顿时脸色阴沉的吩咐:“出宫!”
一辆精致的马车,来到裕王府大门前停下。皇帝身着便装,从马车中下来,侍卫见他有令牌,没有妄加阻拦。
来到王府的后园,皇帝看着这景色秀丽的江南府邸,也不禁大为赞叹。来到书房时,楚御辰正在蹙眉想着什么,突然见他前来,墨瞳倏地一沉。
“臣参见皇上!”楚御辰急急迎了出来,恭敬地俯身行礼。皇帝脸色温和,伸手将他虚扶起来。
将下人们纷纷遣退,楚御辰将皇帝迎上主位坐下,而他站在边上。
后厨中,辛子颜一早起来,就去采了新鲜的莲子,煮了莲子粥。将粥熬好,她便放进食盒,往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外面,见院中无人,她以为楚御辰在忙着政事,也轻松了脚步,悄悄地走了进去。走到殿门外,突然响起的交谈声,让她愣住,而后便怔仲在原地。
“御辰,朕听说,你府中的侍妾众多?”皇帝一脸正色,语气沉稳的问道。
楚御辰脸色沉凝,如实回他:“是!”皇帝见他没有隐瞒,倒也没有动怒,温和的说道:“媛儿,自幼被朕宠坏了!你府中的这些侍妾,她一定不依!”
弯下的身躯微微一顿,楚御辰将脸颊深埋,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那双深邃的眼底,闪着了然的光芒,对于皇帝的话,根本就没有惊讶。随后,他稳准心神,抬起脑袋,直视着皇帝道:“臣明白皇上的意思。明日就将府中的侍妾尽数遣散!”
皇帝听他这么说,顿时一脸欣喜,正要开口,却听他忽然说道:“但是有一人臣要留下!”
皇帝才刚舒缓的眉头渐渐蹙起,望向他的眼神中冷了几分。楚御辰对上他的视线,眼中平静无波,“她怀了身孕,臣必须要留下她!”
良久,皇帝紧蹙的眉头才缓缓松开,嘴角轻轻笑开:“这倒也是人之常情!”
楚御辰嘴角紧抿,微微弯下身子,沉声道:“多谢皇上!”
书房外,辛子颜缓缓退了出去,一直走回到沉香苑后,紧绷的脸色才黯然下来。来到桌前坐下,她轻抚着小腹,眼中晦涩不明,刚刚听到的那些话,就想盆凉水一样,彻底将她浇醒过来。原来,他想要的是孩子?!
翌日一早,后院中的所有侍妾,都被驱散去王府。任由她们如何哭闹,丝毫也没有人理会。风鸣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众人出府,给每人丰厚的银两后,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们也渐渐安静下来。
皇帝的圣旨也在一早昭告天下。皇帝亲自挑选了日子,择定在十日后,为明月公主与裕王的大婚之日。
辛子颜呆在沉香苑内,听着外面的吵闹声,觉得心里很烦躁,索性便出了王府,去了将军府。
叶沐竹惊闻大婚的圣旨,情绪异常激动,但是反观辛子颜倒是平静很多。看着她平静的神色,叶沐竹叶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让她伤心。但是她气鼓鼓生着闷气,心中却有了些算计。
等到辛子颜回到王府时,已经临近午时。她下了马车,正要进府,就听身后响起一道黯然的声音:“心儿!”
往前的步子倏地顿住,她慢慢的转身,就见到上官锦一脸黯然的站在她的身后。重重吸了口气,辛子颜忽然觉得心中一酸,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世子,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辛子颜脸色柔和,坚定地望着他,沉声道:“她真的不在了!”
上官锦双眸明显暗淡下去,颤抖着双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她沉静的目光中,将那心中仅有的一丝希冀打破,“她不在了,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