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一抹红色的身影怒气冲冲的来到瀚央轩,“咣当”一声,她大力的推开寝室的大门,就见楚御辰上身的衣衫半敞,露出精壮的胸膛,见到她的时候,眼神平静,丝毫也没有起伏,依旧由下人服侍穿衣。
容芷媛脸色暗沉,见他那副样子,心里更是气得厉害。
“你们都下去!”她忽然一声怒吼,下人们皆是一惊,而后纷纷识趣的退了出去。
诺大的瀚央轩内,楚御辰神情依旧,他垂眸自顾的扣着盘扣,对于她丝毫也没有理会。
须臾,容芷媛脸色渐沉,几步走到他的面前,厉声质问:“你为什么要帮着祁家?”
将最后一颗衣扣扣好,楚御辰整理好衣衫袖子,才松松抬眸看她,“不为什么!”
心口剧烈的起伏着,容芷媛忍住心底的怒火,试着缓和语气道:“御辰,容家人一早就来和我哭诉。好歹他也是我这辈分中的表哥,如今人就这么枉死,难道不能讨个说法?可你为什么要帮着外人?”
沉了口气,容芷媛见他脸色舒缓,语气也慢慢温柔起来,“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帮着外人,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摆?!”说最后半句话的时候,她明显软了语气,故作委屈。
楚御辰渐渐转过身体,直直望着她,却让她心底一阵寒意。
几步走到她的身前,他嘴角带笑,只是说出的话却尖利异常,“我做事一向是帮理不帮亲,倘若祁家真的害了人,谁也帮不了!至于你所说的那位表哥,这些年也闹的够了,今日的下场便是他咎由自取!”
“你……”容芷媛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脸色一阵苍白起来。
楚御辰看着她紧蹙的眉头,眼中没有一丝柔软,反而因为她刚才的话,脸色愈加阴沉,“裕王妃!这些年,你想要的面子都有了,还不够?!”
“楚御辰!”容芷媛咻的惊怒,脸色突然转冷,一张娇颜上满是怒意。
鹰眸凝着她愤怒的脸颊,楚御辰丝毫不以为意,眼见大门外靳卫走来,他心里惦记事情,懒得和她在计较,正要举步离开,却听她咬牙低语:“如果出事的不是祁家,不是那个女人,你会这么热心吗?楚御辰,人家已经嫁人生子,与你没有瓜葛了,你还这么死抓着不放手,真是犯贱!”
往前的步子猛然顿住,楚御辰凤目轻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他回身望着她的眼睛,缓缓走近,忽然贴近她的耳边,沉声道:“王妃这次倒是说对了!本王就是为了她犯贱,你能怎么样?”撂下这句话后,他猛然起身,几步便出了瀚央轩,没有再看她一眼。
容芷媛怔怔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色铁青,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杏目中满是愤恨。
来到书房时,华逸轩已经等候多时,楚御辰见他成竹在胸,脸上也有了笑意。
须臾,华逸轩将昨晚的银针取出来,摊开在书案上,细细道来:“这毒是从花朵中提取出来的,叫‘苘毒’。这种毒不会让人立时丧命,却会让人在中毒后三个时辰内毙命!”
“三个时辰!”楚御辰微微挑眉,鹰眸一闪,心中已经有了些认知,“看来,他是在祁家酒楼里中毒的?!”
“对!”华逸轩肯定的点头,他脸色渐沉,蹙眉再言:“这‘苘毒’所要提炼的阿赫花,早就在丰旭国销声匿迹了。如今竟然还有这种毒在京城出现,我很是不解!难道下毒的是他国人?”
楚御辰听到他的话后,脸色也沉了下来,随即挑眉道:“逸轩,去查查那种阿赫花如今生长在哪里?”见他神情凛然,华逸轩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而后便出了书房。
不多时候,楚御辰半靠在软椅中,蹙眉深思起来。那日容少只与潘荣见过面,而那潘荣一直都是上官烈的心腹。虽然容少作恶多端,但是京城中敢动他的人,倒真是没有几个!既然有人下了狠手,想必这中间定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上官烈,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到什么事,否则……
嘴角溢出一抹阴沉狠戾笑容来,他举目望向窗外,眼中寒意深深。
一道鬼祟的身影,急急来到硕亲王府,那人很快熟门熟路的来到书房,“王爷,出事了!”
上官烈晨起后不久,正在低头看着什么,见到来人后,眉头渐渐蹙起,“什么事这么慌张?”
潘荣急急赶来,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颤声道:“楚御辰发觉出事情有端倪,在派人细细的查!”
“怎么回事,说清楚!”上官烈脸色一沉,将手中的书信合上,神情谨慎起来。
见事情如此,潘荣只能全盘拖出,“属下原想找个替罪羊,就把容少越到祁家酒楼下手的!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上官烈已然暴怒。
“祁家?!”上官烈拍案而起,几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大吼道:“你这个蠢货,京城那么多酒楼,你非要惹上祁家?”
潘荣一脸灰白色,顿时全身瑟瑟发抖,颤声道:“王,王爷,属下一时疏忽。”
上官烈一把狠狠推开他,负手而立望向窗外,良久后,才低声问道:“楚御辰查到什么了吗?”
潘荣伏地跪着,不敢隐瞒,如实道:“属下不知,探不出来。”顿了下,他眼波一转,忽然沉声道:“王爷,为今之计,只能让祁家脱罪,这样楚御辰才能放弃追查!”
回身,上官烈狠狠瞪了他一眼,蹙眉道:“你想的倒是简单!那楚御辰是这么好打发的人吗?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吧!”他的嘴角轻轻扯出一抹笑,只是那笑意丝毫也不达眼底。
须臾,上官烈叹了口气,双目直直盯着他,小心叮嘱:“后面的事情本王帮你料理,你不要露出马脚就好!”
“是,属下明白!”潘荣见他脸色缓和,顿时一阵欢喜,连连应是。上官烈心思烦乱,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挥手将他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