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这个充满欢声笑语,充满将士们热血奋发,充满回忆的地方,此刻却如人间炼狱。这群衣着粗莽,长相鄙俗的野蛮汉子,一夜之间夺走了属于他们的一切。她,金瓶儿纵使没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也要凭一人之力前去报仇。
“啊——”眼前一个南国蛮子倒下,临了前他还不可思议的死瞪着金瓶儿,可能他不知道眼前这个身子薄弱,长相瘦小的清俊男子,竟然有如此韧力与速度伤到他。
本来他是抱着想玩弄一下他的心,岂料,却被此人误伤。他死,也不甘心。
金瓶儿从此人身上伸出利剑,眼神有着从未有过的决绝。是的,第一次杀人。她表面虽强迫自己冷静,但手还在颤抖。眼皮,和嘴唇更是哆得厉害。
“啪——”不知是谁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原本握在手里的那柄剑,却掉了下来。
金瓶儿迅猛的转过身,却见眼前一个身穿异装的艳丽女子,她一身蓝色像旗袍一样的长锦衣将她凹凸的身材勾勒得相当完美。
此人头戴华美的装饰,几乎用美玉翠珠做成,饰品少见,发髻与东秦国女子更是南辕北辙。比起东秦女子喜欢的流云髻,她所梳的两根粗大马尾辫显得简洁而爽朗。
此人看到自己的时候,突然展颜一笑,笑容有几分熟悉,一时间金瓶儿却想不起来。
“喂,真的是你啊,我还担心你出事了呢,快,跟我走!”
那女的惊喜交加的说完这些话,便拉起金瓶儿的手就往后面退去。
有些莫明奇妙的金瓶儿一时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能顺势跟着。奇怪的是,一路上那些南国蛮子看到她走来,并不砍她。反而还显得很敬畏的模样。
“喂,你是谁啊!”见场面奇怪的金瓶儿,顾及不了自己的处境,便一把甩开了她。
那女子听罢她的话,有些伤心的眨眨眼道;“你不认识我了?是我啊……”
“你谁啊?”她好像从来没认识什么女的,唯一认识的那个就是送她玉的……送玉……送玉……金瓶儿的心像被什么触动似的,陡然睁大眸子冷声道;“你是……”
“是啊,我是阿香……阿香……”女子惊呼起来。
“你怎么……怎么……”
“哈哈,我怎么穿成这样是吧?告诉你吧,我是南蛮的香香公主,昨天是我乔装打扮进来的,怎么样这样更美一些吧!”说完,那个女人竟然在圆地旋转一圈,将她锦蓝色的荷叶裙转得跟个圆盘似的。
“香香公主?乔装?难道你就是间谍,就是派人来攻打这里的人啊?”金瓶儿此刻恨不得撮瞎自己的眼睛,她竟然犯了弥天大错。该死的,她怎么这么笨,被人家一块玉就收卖了,现在死了这么多兄弟,她该怎么赎罪啊?望着现在还努力拼搏撕杀的宇文瑾渊和慕容弦,以及那帮死士,她就无颜面对。啊啊啊,她简直要疯了,老天怎么这么折磨她啊。
此少女完全没有看出金瓶儿的发狂,她继而一脸天真的说道;“是啊,我就是公主,你跟我走吧,我要你当我的驸马!”
“什么……驸马……喏,你把这个拿着吧!”说完,金瓶儿从地上捡起一把剑,交到香香公主手里。
女子一脸愕然的接过它,轻声问道;“干什么用啊?”
“你捅死我吧!”
“我……”
“你别来找我,我不打女人,你闪开,再过来我跟你没玩!”金瓶儿一边后退,一边警告着那个表情装得像小白兔一样无辜的女人。此时,她真的要疯了,竟然被这个女人玩得团团转。
“喂,你别这样嘛!”
她突然跑上前,拽住她的袖子,眼眶微红,委屈极了;“你干嘛为那个狗皇帝这么卖命,你跟着我多好,我让你当驸马,将来父王的江山都是你的!”
“滚!”金瓶儿一把将她推出数米外,正要再狠狠的咒骂此女数句,谁知背后却听得呼呼声响,似有锐风闪过。
一种不安在心底扩散,就在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却听得宇文瑾渊如天神般沉稳的声音;“呆子,小心!”
下一秒,她被人狠狠的推倒在地,而头顶却传来“哧——”的一声。
接着,有水滴的声音流下。一滴,两滴,三滴,汇流成线……
金瓶儿仰起头,水眸瞪大,对视着脸色青紫,却顽固刚毅的宇文瑾渊,竟如天神般矗立在自己的跟前。
而血珠滴落之处,正是他的胸襟之处。
那两只箭羽一只被他空手握住,另一只则插在他的胸前。他眉宇微蹙,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道;“走,快走!”
望着为了自己受伤的宇文瑾渊,金瓶儿的心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憾,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宇文瑾渊讨厌她,想赶走她。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竟挺身而出,用身子来护住她。
她的心,瞬间翻涌,感激已经不能代替一切。
这一刻,她热血沸腾,她怒发冲冠,她愿热血挥洒,肝脑涂地……
那个叫香香的公主,看到自己的手下竟然差点误伤了金瓶儿,恼怒之下拔剑就砍下那人的头颅,当下血飞四溅,她一脸冷艳的喝道;“他是我的人,谁再敢对他不利,就是这个下场!”
然而,看到为保“赵宝”而受了箭伤的大哥,慕容弦俊眉一扬,冷冽的将眼前碍于他前行的南国蛮子踢飞数米远。那人撞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又弹回一米远,便“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吐血,身亡。
慕容弦快速走到宇文瑾渊的身边,望着有些摇摇欲坠的大哥,连忙伸手将他挽扶。
“大哥……你没事吧?”昔日的大哥威震沙场,体魂雄如虎豹,身上的刀伤箭伤留痕无数。可眼下,只是微微中箭,竟然会让他体力不支,全身瘫软,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想到这里,慕容弦下意识的伸出食指,在宇文瑾渊受伤之处轻轻一抹,随即将沾染腥血的手指放在鼻端一闻。脸色陡然一变;“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