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金瓶儿手心已经沁了一层细细的薄汗,但是余角发现,一脸欲哭无泪的凤允轩正紧张的望着自己。此刻,她就只能为自己打气道;没什么,对方练武十年,自己还要比他多几年。怎么说,她金瓶儿在现代也是个跆拳道黑段的教练,就算死,这次也要拼了。
当一双如雪花般透澈的眼眸,对上一双如豹子般凶悍粗鲁的剑眸时,中间似有电雷火光交纵。那些看得痴呆的孩儿们,仿佛听见了金属强烈的碰撞之声。
大家都呆了,愣愣的望着眼前这一刚一柔的对峙。胆小的孩子不住的吞咽口水,水瞳睁得比天上的星辰还大,似乎就怕错过了这千年难得一遇的瞬间。
而人群中,最为担忧的则是凤允轩。此刻,他多么害怕自己的小娘亲受到伤害,他多想冲出去为她低档一切。可是小小的身躯只被紧张和惧怕给充斥着,无论如何也迈不出他心中的那一步。
流盼间,她甜美的眸子如柔丝般漂亮、弓样的眉睫,荫掩着盈盈的双瞳……
而他,剑一般的瞳孔,似离弦的箭,随时待发。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是的,该让他知道,黑带的厉害。
就在范健书童,将腿很有力量的张开,呈弓字型后,他双拳来回磨擦,一脸势在必得的奸笑起来。
“哇,童子功?”众人惊呼。
金瓶儿没有出声,她只是不紧不慢的在原地踏步,对手与凤烈等人同时一惊。皆没有瞧出金瓶儿使的哪种套路。
面对众人的疑惑,金瓶儿突然大喝一声,随后扬腿一个“横踢”,就在众人来不及惊呼的情况下,她一个潇洒的转身“侧踢”,最后“下劈”“推踢”两个动作,一气呵成。
这四个必杀姿势,可是总结了她十几年来的武道经练,迄今为止还无一人能避开。
不过,待她双腿落定后,却发现,方才离他三步之遥的“犯贱”书童,早已不知去向。
金瓶儿转眼望向场中所有瞪着惊恐眸子的小孩们,顿时暗惊。这个犯贱怎么突然不见了?看来古代的功夫果然博大精深,这小子的轻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这么快,人就飞没了踪影,怪不得把这些孩子们都吓傻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金瓶儿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凤允轩突然冲了过来抱住她的大腿道;“娘亲,你真的太厉害了!”
厉害?怎么个情况?金瓶儿很纳闷。
转过身,却见满脸惶恐的凤烈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然后咽了咽口水,满脸不可思议的把把眸光放向另一端。
“娘亲,你是怎么做到的?”凤允轩小脸满是崇拜的望着金瓶儿,拉起她的手,显得异常欢快。
金瓶儿在满头雾水之后,这才发现,那个“犯贱”书童正被自己踢得像蛤蟆一样趴在一棵大树上。片刻,他痛得大哼一声,便从树上摔了下来,刚好摔成一副狗啃屎的模样。顿时,惹得周围的小孩连连大笑。
一时间,觉得颜面尽失的凤烈,当即恼羞成怒的指着众人道;“不许笑,范健,你快起来,最好不要给我丢脸。起来打败她啊!打败了她,小红就是你的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话落,范贱果然闷哼一声站了起来,只见他肥肉横飞的脸上露出一抹凶戾之色。再次弓腿,准备出击。
而此时,已偿到甜头的金瓶儿,自然是信心满满;“哼,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想不到也不过如此。什么智丈师父,白慈道长,本宕真人。嘿嘿,依我看就是智障,白痴,加本蛋。所以,才教出了你个蠢猪!”
“哈哈——”众孩童再次不由自主,朗笑出声。瞬间,激起了范健的斗志。他朝众人怒眸,孩子们立即住嘴。蓦地,他突然猛喝一声,如力拔千军之势冲了过来。
这时,金瓶儿在全神戒备的同时,忽然听到孩童当中有人惊喊;“张太傅来了,张太傅来了,快跑……”
话落,刚才还勇猛如牛的范健陡然被凤烈所做出的一个手势停住了动作,只见他一脸遗憾的放下拳头,眸光凶残的死盯着金瓶儿。
“你们这群调皮的小鬼在干什么?难道不知此时乃习书之良辰吗?”一道苍老且有力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顿时拉回了金瓶儿的思绪。
仰头,只见一位身穿银袍,面容精瘦的白发老头站在一群娃娃之中,看在金瓶儿的眼里,他赛过下巴的白须颇有些仙风骨道之味。只不过,那生硬的语气,却给人一种顽固的感觉。
“张太傅,凤烈和凤允轩打架了。”
“是啊,凤烈的书童被打得流血了,好惨好惨的……”
“凤允轩的书童好厉害啊。”
一群好事的儿童,一见张太傅前来,立即上前纷纷揭状。
张太傅在听完整件事后,眯起了布满皱纹的眼角,遁着孩子所指的地方望去;“反了,竟然如此大胆敢在老夫的课堂上捣乱。昨日吟出那种羞于见人的诗句也罢,今天还大打出手。这八王爷府上,难道就没有一个像样的师傅吗?”
“娘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被张太傅如此点名批评,凤允轩毕竟只有四岁,当即被吓得手足无措。
而早有准备的金瓶儿则冷漠的走出人群,就在离张太傅五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她水眸有些不屑的扫视着他。老头有着一张瘦长的脸,脸上长满了老人斑,那种斑是岁月的痕迹。他的眼睛精深而悠远,似乎在显示他年长的智慧。
不过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他下巴长的离谱,一看就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喂,山羊胡,别以为你喝过不少墨水就有资格站在这里。你懂昨天那首诗的意思吗?那只是一首君子看到美人的求爱诗,怎么到你眼里就成了淫诗呢?你是老糊涂了吧?”
此话一落,全场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