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子吓得泪水在眼眶打转,然后怯生生的望了金瓶儿一眼道;“昨……昨晚,王妃和世子从宫里回来,说是要庆……庆贺……所以就让奴婢备了一桌酒菜……后来奴婢怕有人来,就在门外守着……然后睡着了……醒来之后……”说到这里,小绿子不敢再说,只见她使劲咽口水,打转的泪水也滚了下来。看得旁人,实在心疼。
“什么?犯了这么大的错还要庆贺?不但如此,还用酒灌我孩子,金瓶儿你怎么这么坏啊?”柳雪蝉听完小绿子的描述,竖起那涂了红色指甲花的美丽食指,愤愤的指向金瓶儿。
“我……”
“姨娘,这不是娘亲的错,是轩儿自己要喝的!”朦朦胧胧中的凤允轩,听见了柳雪蝉的责怪,当即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纠正道。是的,他人虽小,但他是绝不允许小娘亲受到委屈。
见自己的儿子竟然帮她说话,柳雪蝉用恨铁不成刚的眼神怒瞪了凤允轩一眼,然后冲上前去,将他粗鲁的抱在怀中狠声说道;“她不让你喝,你这么小会自己喝吗?”
“姨娘,真的不是她让我喝的,孩儿是自己觉得新鲜才想要喝。”
“你看,你这孩子现在都学会违抗我了,是不是都是她教的?哼,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王爷,你看这如何是好啊?”言语间,柳雪蝉再次把楚楚可怜的眸光转向了凤阮天的身上。
凤阮天这次没有理会柳雪蝉的埋怨,而是径直蹙紧了眉峰,一脸肃穆的漠视着趴在地上的金瓶儿道;“瓶儿,你昨天都干了些什么你知道吗?”
其实,在小绿子告诉她王爷要来这事之前,金瓶儿就隐约猜到,他应该是因昨日发生的事情而来。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是消息未免也太快了些。
“你都知道了,何必要多问!”金瓶儿不屑的凛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不再理他。
柳雪蝉见她一副傲慢的模样,顿时气得咬牙痒痒。但是,碍于此刻没有发言权的她,只能把一些报复心理,放在凤阮天的身上。
与柳雪蝉想法相反的便是凤允轩,只见他小脸紧紧绷起,干净白皙的脸上呈现出与小脸不相符的担忧与焦虑。
看着那张清澈稚嫩的纯美童颜上,没有半点惊慌与害怕,取而代之的是冷魅与清高。凤阮天心有些揪痛的握紧双拳,沉声喝道;“那你可知道你犯的是什么错?”
“我打的是傲慢书童,骂的是无知先生,你说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压抑着的怒火,也随着他的怒喝,一同爆发。当即,吓得在场的所有人,皆瞪圆了瞳孔。
没料到金瓶儿反应会如此强烈,凤阮天在惊愕的同时,内心的愠火蓦地升腾到了极点;“凤烈的父王,也就是本王的三哥,现在正亲征四方蛮夷,乃是朝廷首为功臣,就连当今皇帝也要敬上三分。而张太傅,德才兼备,登高能赋。乃栋梁之材,得世人尊崇。你,一个黄毛丫头,竟然做出如此惊人之举,若不是本王今早托皇后说情,此刻你已经……”说到这里,实在说不下去了的凤阮天,只能做罢的长叹一声。
“哼,是啊,至从这个丫头入府以后,就什么坏事都来了。先是教坏吾儿做那些有违世俗之事,后来又让他做些见不得人的淫诗艳赋,现在可好还入宫打架,得罪了张太傅不思进取,竟然回府唆使他喝酒。”一边添油加醋的柳雪蝉,同时还不忘用“死不争气”的眸光怒瞪凤允轩。
“姨娘……不是这样的好不好,娘亲她全是为了帮孩儿啦!”
“住嘴,小孩子不许插话,这些坏习惯是谁教你养成的?”
“我……”
见所有的不对与责怪全落在了她一人的身上,金瓶儿一脸磊落的起身,然后拍拍身上的灰尘道;“我做过的事情,你们可以不用为我负责。既然甘愿为我负责,又何必前来指责?”
“你……你真是不识好歹的死丫头。”柳雪蝉说着,用怨毒的眸光射向她。
“不要叫我死丫头,在我眼里,你还只是一个懂得用嘴煽弄事非的女人。”
这次,换金瓶儿不客气,尽管她的神情还像一个孩子般的青涩,不过那双眼睛却隐藏着淡淡的凌厉。以为自己眼花的柳雪蝉,蓦地诧异得不敢说话。这个金瓶儿真的只有十三岁吗?为何从她那敏锐的眸光,以及那老练的语气,会让她这个大去她七八岁的自己感到害怕呢?
不错,如果按现代的身份来说。金瓶儿可比柳雪蝉还要大上六七岁。在她看来,此刻的柳雪蝉虽然儿子已经四岁,不过也就像那些90后的非主流女生,整天除了炫耀那张刻意装饰过的脸蛋以外,要不就是靠一些脑残言语来争得大众的观注。
“你还是当初的瓶儿吗?”默视了金瓶儿许久的凤阮天,从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初的乖巧,和顺从。此刻的她,叛逆,狂妄,目无尊长,而且变得冷傲。与当初的那个只懂唯唯诺诺,内向不爱说话的孩子,简直判若两人。
“不是!”金瓶儿很果断的直视着他回答。
“那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从前你对表叔说的话都是唯命是从,为何现在的你……”
金瓶儿冷冷的斜了他一眼,然后指向满是兴灾乐祸的柳雪蝉道;“因为你总是偏心这个女人,我讨厌冤枉与委屈。既然你不理解我,我就没必要再听你的话。”
“你……”柳雪蝉咬牙一瞪,恨不得杀了她。
凤阮天绷着脸,语气漠然道;“不是本王偏心,而是你做出的事太让本王心寒了。瓶儿,你难道一点也不觉得你错了吗?”
“没错!”金瓶儿执着的回答。
“你要本王如何是好!”望着曾经那个乖巧听话的孩子,成天喜欢躺在他怀里撒娇的瓶儿,此刻变成这副模样,凤阮天除了心痛的同时。突然想起柳雪蝉说过的话,这孩子曾经所做的一切,难道全是伪装出来的吗?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多了一抹决裂与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