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过去……
大发雷霆后的太阳公公,渐渐羞愧的躲入树荫。
趴在房顶,倍受折磨的金瓶儿,一会大汗如雨,一会头昏目眩。
该死的,还好找的位置偏佳。要是埋在东处的暗格里,她就算侥幸躲过了凤阮天的搜捕,恐怕也被烈日烘烤成了干尸。
天啊,这就是煎熬,比死还要难受。
金瓶儿一天没有进食,又加上体内水份蒸发迅猛,很快她就体力不支,身子不住倾斜。
最终,再也敌不住困意来袭,一觉就睡了下去。
五个时辰的大搜索,从天朦胧微亮,到夜色逐渐来临。一天,终于在毫无进展的情况下渡过。
“参见八王爷,营里的士兵皆全身搜查了一遍,并没有异像!”
当那位叫张耀传的御林军统领上前报出实情时,凤阮天脸色微微铁青。然而,站在一旁看好戏的三人,嘴角却不由自主的轻轻扬起。同时,三人互相递给对方一个欣慰的眼神。
“都搜仔细了吗?”
“禀王爷,都搜查仔细了!末将敢肯定,这里确无女子。”
“是吗?那可有未到之人?”
“回王爷,今日一早,末将就已经把营里上上下下都搜查了数遍,直到每个角落都空无一人之后,才回禀了王爷!”
听罢张耀传的话,凤阮天冷酷的五官顿时凝上了一层寒冰。
难道说,真是通传有误?还是,离州知县看错了人?军营,虽是最好的避难所,但也却是一个女子栖身最困难的地方。她,金瓶儿,会躲进军营呢吗?而且还是一向严瑾守法,对待属下苛刻严厉的宇文瑾渊手里。
“八王爷,我说过了吧,这里怎么可能有女人?像我这种识遍天下美女的人,若是看见有女扮男装者,便一眼就能揪出来!”
“三弟,别再说了!”对于这个一向喜欢自夸自擂的三弟,宇文瑾渊怕他一时间会触怒这个无功而返的八王爷,于是连忙当众喝止他。
“本王自有分寸,既然骠骑将军的营里并没有发现女扮男装者,那是本王多虑了。”
“呵呵,王爷明察便是!”心里虽然不乐的宇文瑾渊,表面仍要装出一副十分谦虚的模样。这就是,君臣之间的礼仪。
此时没有一点心情的凤阮天,大袖一挥,满是不耐道;“好了,今日不早了,张统领马上调队,我们打道回府。骠骑将军,这次本王算是打扰了!”
“不急不急,末将已经为王爷安排了住所。如果王爷真是没有什么重要之事,不如可留下来休养数日。说不定,期间能找到王爷想寻之人!”
面对宇文瑾渊的邀约,凤阮天眼神满是疲惫与失望,随后他闭上眼神情淡漠道;“不用了,本王还有要事在身。若是骠骑将军有心,就助本王一臂之力,找寻本王所托之人!”
宇文瑾渊上前抱拳施礼;“末将,一定尽力而为!”
“走!”
一声冷喝,一如来时般的突然。
就这样,凤阮天带着一大批御林军,朝茫茫暮色中赶去。
见八王爷已去,那些累了一天的士兵皆松了一口气,一个个手足无力的瘫倒在地,抱怨连连。
“呵呵,真是笑话,这八王爷是不是脑袋秀逗了?竟然跑我们营里面要找女子。也不知道是故意想找我们大哥的麻烦,还是听信了哪个要诬蔑我们的小人的谗言。”
宇文瑾渊眉宇中沉淀着一股锋利的锐气;“我看,此事定有蹊跷,八王爷并非是冲我们而来。”
“嘿嘿,大哥,听你这么一说。搞得我们营里好像真有女人似的!”对于宇文瑾渊刚才的那翻话,萧煜祺不可置否的笑了,而且还笑得特别夸张。
当正要一起附和的慕容弦听到“女人”二字,脸色陡然一白,连忙把匆急的眸光对准萧煜祺道;“三弟,今日可有见到赵宝?”
“赵宝?”萧煜祺一声惊呼;“二哥,我们今天都和大哥陪在八王爷身边,一步都不曾离开,我怎么能看到那呆子啊!”
“他人呢?”慕容弦想起她的身份,蓦地为今天的大肆搜索给惊出一身汗来。
“不知道,不过呆子今天怎么没有啊,平常那家伙不是最爱凑热闹吗?”
就在萧煜祺刚说出心中的疑惑,便见慕容弦如风似火般的急奔而去。
“喂,二哥,你这是去哪啊?”
“大哥,你看这二哥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像魂都被勾走似的。八王爷在他身边,他都淡定自若,到底什么事让他急成这样?”
宇文瑾渊脸色倏地一沉,眸光变得深远道;“你二哥最近行为举止皆为异常,你这个做三弟的,得多观察观察他,到底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我……”
萧煜祺正想说,这等重任怎么能落于他的身上,可是当他转身之际,就连宇文瑾渊也迅速消失了。
当慕容弦发现金瓶儿的时候,却见她已经趴在后厨的房梁右侧所彻的草垛上睡着了。
看到她的安然无恙,他那颗七上八下的心,这才找到了原有的归宿。
这时,月光倾泄,照在她如雪的肌肤上。朦胧中,泛起一丝昏黄的光圈,月牙般的眉眼微微有些透明。
当慕容弦修长的食指轻轻抚上她凝脂般的额颊时,她如玉的圆润小鼻,微微一皱。那模样,就如平静的湖面,荡起了微微的涟漪。
她的模样,像孩子般天真,纯美无瑕,没有一丝防备,没有一丝调皮。睡着的她,是那样的乖巧顺从,以至于,他是那么的不忍心叫醒她。
可是天凉夜冻,害怕她身体受到任何伤害的他,又岂能放任自己的自私?是的,他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欣赏欲,而让她受凉挨冻。
当金瓶儿蹙着眉睁开看到的一个人,便是不染一身尘埃,纯白如仙人的慕容弦。
此刻的他,眉眼荡漾着宠溺的笑意,泛着清缓的微光,正那样和蔼可亲的凝望着自己。
金瓶儿揉了揉眼,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有种梦境重游的感觉;“你……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