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让你为难了。”天狼也不明白这次为什么会由皇甫钺出手。
因为皇甫钺的特殊身份,他们之间早以达成默契,皇甫钺不接手任何与朝廷有关的任务。可是这一次接下刺杀王络的任务时,明明天心和皇甫钺都有空,念天却偏偏点名由皇甫钺去执行。
“师父这么做总有他的考量。”皇甫钺平静的回答,印象中,念天虽然冷漠,但是除了训练时对他们近乎严苛外,其它时候都对他们很照顾,皇甫钺觉得念天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你这么想就好。”似乎所有的杀手面部表情、语气都是由一个模子刻画出来一般,尽管是在表现关心,天狼的语气亦是冷冷的。
天狼将银票放回原来的暗格匣子内,将书推回原来的位置。待一切恢复原样,天狼走到桌边,往空着的茶杯里注入新沏好的茶。
这习惯维持了三年,已经成了他们之间不必言语的默契。
“谢谢。”略显浑厚的声音,短促的发音,皇甫钺自然的在其中一个位置上坐下。
皇甫钺见天绝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眼神游离,脸上更有迷茫着之色,本不是一个杀手该有的神情却总是间断性的出现在天狼脸上。
皇甫钺放柔了语气却依然僵硬的问道:“又做那个梦了?”
“嗯。”天狼低低的应了一声,记忆回到三年前他遇到念天的时候,他身受重伤,已是奄奄一息,之后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可是关于受伤前的记忆却全都不见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如果忘记的彻底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偏偏这三年里一直有一个同样的梦,反复纠缠着他,梦里有盈盈笑语,也有嘤嘤啼哭,还有一张花丛中灿烂的笑脸,那些人影一个个走马观灯般快速的闪过,明明那么熟悉,可就是叫不出他们的名字。
皇甫钺看着天狼略带空洞的眼神,动了动嘴唇,终究没能发出声音。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人是他们的弱项,不管是有记忆的也好,失去记忆的也好,他们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是死的,所以才会适合做杀手。
“天心飞鸽传书过来,说是明天就到洛城。”天狼顿了半天,缓缓开口道。
“五天了。”皇甫钺沉吟了一会儿,将计算的数据说了出来。
“嗯。”天狼又应了一声,心里却还是隐隐担忧,他们执行任务前往往会带上一只杀手盟的专用信鸽,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这个信鸽的,毕竟让人追查到总部是件极麻烦的事情。
天心用五天的时间完成任务已经够反常的了,竟然还在回来之前用信鸽知会,更显蹊跷。
两人又静默的饮了一会儿茶,两三个字两三个字的对话着,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只是沉默,这是他们的交流方式,是杀手的友谊。载!
在苏小冉的认知里睡眠最美好的时间就在于清晨,就是意识已经逐渐形成,双眼还在闭目养神的那段光景。因为夜晚的睡觉是任务,是身体需要,而清晨的这段时间才是真正的享受时光,就如同晚饭与夜宵的关系,夜宵这个夜女郎总是要比晚饭魅惑好几倍。
显然,苏小冉此刻正充分贯彻实施着自己的美好理论,四足死死的缠在一条轻薄的被子上,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本来应该是很美好的,可是为什么总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没有睁眼的她当然不知道现在正有两双眼睛,四道目光注视着她,要说这两个人,一个当然是贴身丫鬟——香巧,而另一个嘛——当然是这几天来一直负责教苏小冉武功的冷楚萧!
这一切,苏小冉全然无知,只觉得周围的温度越来越冷,索性闭着眼睛如狮子顶球一般,四肢一阵乱舞,把毫无规律的被子摊开覆盖在了自己身上,再顺势一卷,嗯,暖和多了!苏小冉甜甜一笑,意识又开始放空。
但她忘了这是夏天,没一会又燥热的将被子掀开,怪异,十分的怪异,苏小冉在感觉细胞的支配下,终于极不情愿的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啊——”一声尖叫,苏小冉动作极其迅速的扯过被子挡住胸前,大声叫道:“你怎么在这里!”
“在院子里等了你半个时辰,见你迟迟没有过去,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病了。”冷楚箫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好像这次见面,婷婷比印象中少了一份骄纵,多了一份孩子气。
“你……你就当我病了,休息一天吧。”苏小冉不顾闷热,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
冷楚箫轻轻摇头,笑着低语道:“这可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婷婷。”
“我本来就不……哎哟!”苏小冉边说边激动得想在床上半跪起来,结果一不小心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床柱上。
“婷婷!”冷楚箫难得的出现了焦急的情绪,抢在香巧之前,一个箭步冲上前,关切的问道:“有没有撞痛?”
“痛死了!”苏小冉捂着被撞倒的地方,大眼睛眨巴眨巴几下,眼泪就顺势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其楚楚可怜程度比林黛玉还林黛玉。
苏小冉的三怕是出了名的,它们分别是怕痛、怕死、怕小强!当初这三怕传到指导员耳朵里的时候,指导员摇摇头问苏小冉这样的个性怎么会来考警校。结果当下苏小冉一把抓住指导员的手特愤恨,特热血沸腾的回了一句:“我老爹背着我偷偷改了志愿!”从此,苏小冉就一举成名,成了女子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新闻人物。
“有这么疼吗?”不知这个身体已经易主,冷楚箫只知道以前的葛婷婷碰到小伤小痛是连哼都不会哼一下的,看见苏小冉哭成这样,冷楚箫以为真的很严重,整颗心都纠了起来。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打断了苏小冉和冷楚箫。
“冬梅,这位老太太是?”香巧疑惑的看着神情激动的老太太,问带路过来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