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苏小冉恍恍惚惚的回答完问题,恍恍惚惚的在丫头的牵引下回房,却怎么也没有睡意。苏小冉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自己的情绪,只是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强烈的想法,很想亲眼看看紫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无论在那个朝代的哪个阶层,八卦永远被津津乐道的追求着,真不敢想象如果少了八卦,那些人在茶余饭后该有多无聊啊。
于是无私的苏小冉再次发扬了伟大的奉献精神,在最短的时间内,在皇甫天朝最神圣的地方打响了自己的名气。当然,这也就为她此次的冷宫之行打下了坚定的基础。
在无数人的指引下,绕过了九曲十八弯,苏小冉终于来到了皇宫最偏僻的西北角。冷宫属于皇宫,却被一条澄净的湖水圈围,自成一角。
不知道为什么,越靠近湖水,苏小冉的脚步就越沉重。苏小冉驻足在湖水的这边,看绿柳红花倒映在这碧绿纯净的湖水之中,偶尔吹来的一阵微风,那些倒映在水中的红花绿柳亦跟随另一侧湖畔边上一排排丰姿纤雅的垂柳,和着涟漪的节奏,轻轻飘摇,好不诗意。
这样的美景本应该是让人想到落英缤纷的世外桃源的,可是门匾上“冷宫”两个字却让人如置身于冰窖一般。
走过玉阶石桥,苏小冉感觉脚下的土地都升起一股阴冷来。看门的小太监早已不知道跑去了哪里,门前空晃晃的,两扇朱门如两座大山,巍然不动的屹立,将冷宫内外阻隔。
苏小冉上前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门缓缓开启,并随之发出陈旧的“吱呀”声。
偌大的地方只有一个院落,四周皆是房间,据说曾受过封却无福诞下皇子的妃子待遇要好些,有自己的房间。而那些连皇帝的容颜都不曾见过就被打入冷宫的太妃们只是几个人一个房间,比丫鬟们好不到哪去。
院子里有人在聊天,有人在剪纸花,也有人在绣花,那些争斗了一辈子的人,这会儿反倒能和睦的相处了。
当苏小冉的双脚迈过门槛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事,直愣愣的看着苏小冉,冷宫外的一棵草都能让她们觉得新鲜,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苏小冉真有些退缩了,早知道不该偷偷跑过来,应该找个人一起过来的,咽了咽口水,朝众人点了点头,苏小冉把手放在背后的门上,准备转身离开。
“哗”一盆凉水从头顶华丽丽的浇了下来。
“啊!”苏小冉尖叫的跳开,但还是晚了一步,全身已经淋了个透湿,“你神经病啊!”
“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站在我的水下的。”一个看起来有三十几岁的女子,穿着光鲜但却明显泛旧的丝袍,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阴阳怪气的回答。
看着狼狈不已的苏小冉,院子里的众人非但没有怜悯,反而是一阵嘲笑。
就在苏小冉气的要打人的时候,南面正中的门被打开,出来一个紫衣的女子,款款走到苏小冉身边,轻轻摇了摇头,轻启朱唇到:“姑娘若不嫌弃,去我屋里换套衣服吧。”
“谢谢。”苏小冉发现自己虽然也是女儿身,可是对那些个温婉柔静的女人丝毫没有抵抗力,比如葛家堡的大姐,又比如眼前这个女子。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苏小冉一边跟着进屋,一边上上下下打量着陌生女子,只见修长的脖颈下,那片如凝脂般吹弹可破的肌肤曝露在空气中,媚而不妖;再说这如兰的气质,苏小冉愣是找不到可以与之匹配的词句来形容。
“看姑娘体型与我相差不大,我正好有件没有穿过的新衣,姑娘先换上吧。”女子走到衣柜边,边说边打开衣柜。
苏小冉看到一衣柜几乎都是紫色的衣物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会这么巧吧!再环顾四周打量,虽然没有钺王府的那个房间夸张,但是苏小冉还是猜测到了眼前让她不可抗拒的女人正是皇甫钺当年不可抗拒的紫怡。
“给,去换上吧。”紫怡友善的一笑,将手里的衣服递给苏小冉。
“阿嚏!”本来想拒绝的苏小冉决定还是先不委屈自己,含糊的说了声谢谢,抓起衣服便往屏风后边跑。
过了一会儿,苏小冉探头探脑的出来,说实话,她还没穿过胸口这么低的衣服。
“换好了吗?”紫怡对苏小冉嫣然一笑,“你穿这件衣服真好看。”
苏小冉瘪瘪嘴,看看面前的紫怡,再低头看看自己,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自卑感油然而生,讪讪的应了一句:“您真幽默。”
紫怡自然是听出了苏小冉语气里的嘲讽,低头,咬了咬下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抬头对苏小冉淡笑道:“你别怪她,在这里久了,人性就会被扭曲,其实她们都很可怜。”
苏小冉惊讶的看紫怡,她竟然说她们可怜,“那你呢?”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的脱口而出。
“我?”紫怡顿了顿,随后目光黯淡的回答:“我在赎罪!”
“赎罪?”苏小冉真的好奇,紫怡和皇甫钺之间的恩怨情仇,为什么两个人的情绪差那么多呢,她……应该还是爱着皇甫钺的吧。
“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紫怡扬了扬语调,拉苏小冉道桌边坐下,柔声道:“我叫紫怡,你是谁?来冷宫做什么?”
“我……”苏小冉发现自己果然少根筋,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跑过来,啥都没有想,讪笑着挠了挠后脑勺,“我刚入宫,迷路了。”
“原来是这样。”紫怡优雅的点点头,起身拿来笔墨纸砚,一边画一边道:“皇宫太大,我给你画张简单的图,你按着上面找就好了。”
“哦哦……”苏小冉机械的点点头,看着一幅娟秀的地图在紫怡手下诞生。
“你住在哪?”自始至终的温柔,仿佛大点声就会把苏小冉吓到一般。
“素心阁。”苏小冉像中了邪一般有问必答,完全将自己信奉的“路长在嘴巴上”的原则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