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苏小冉抢在皇太后开口之前补充到：“关键是这件衣服特别个性，大热天挺通风的。”
皇甫钺听着这些十分无厘头的话，无奈的摇头，可是嘴角却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皇太后原以为这一次苏小冉应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在自己脚下哀求，可是见到的却还是依然神采奕奕，有说有笑的苏小冉，越发的恼火。
“好了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眼看皇太后已经气得冒烟，太皇太后忙出来打圆场道：“皇媳，你呢。”
皇太后压下怒气，对太皇太后笑笑道：“臣妾送母后回宫。”
太皇太后回头给了苏小冉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由皇太后搀着离开了大牢。
苏小冉朝太皇太后做了个小鬼脸，本来她也没怎么担心，只是看着皇甫钺离开，有些恋恋不舍罢了。
太皇太后特地留了皇太后在素心阁用晚膳，四个各怀心事的人围桌而坐，气氛清冷且诡异。
“钺儿啊，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一起吃过饭了。”很平常的寒暄，皇太后却盈盈浅笑着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开口。
皇甫钺的筷子在碗的边缘定格了一下，“很久。”没有任何的语调，皇甫钺干净利落的回答。
“可不是吗！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着……”皇太后故意拖长了尾音，让人听起来像是真的在算时间似的，可是皇甫钺和太皇太后都知道这是一种变相的示威，她在告诉皇甫钺她的不可挑战性。
好熟悉的场景，当初为了一个女人妥协，现在又为了一个女人隐忍，皇甫钺握着筷子的手越来越用力，苍白了指节，好像稍一用力，手中的筷子就会折断似的。
“皇媳啊，你怎么会突然去大牢啊？”太皇太后出声打断了这个话题。
“我这不是怕钺儿太年轻，冲动之下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来，所以特地过去看看。”知道不可能逃过太皇太后的眼睛，皇太后干脆坦然的承认。
“如果不是特别的原因，我想钺儿是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的。”太皇太后意有所指的加重了“特别”两个字的发音，暗示皇太后不要再背后做什么小动作。
“母后您这么说，就一定是了。”皇太后笑得一脸的谦恭。
太皇太后也跟着微笑的点头，“皇媳准备怎么处置小冉？”
皇太后看了一眼沉默的皇甫钺，叹了一口气，节奏沉缓的说道：“母后您知道的，默儿最近有很多烦心的事，尤其是那些边境隐患的问题，本想着小皇子的诞生可以添点喜气，却没想到……”
说话的艺术就在于不点破，留下半句空白让听得人去填充，效果往往比什么都说破好的多。
毫无关联的两件事被硬生生的拉扯在了一起，再傻的人都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很明显，皇太后要皇甫钺娶诺尔。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微笑着维持着和气，看起来每句话都像是闲话家常，没有杀伤力，可是每句话却都是步步为营的较量。
“我吃好了。”皇甫钺没有太皇太后那样的忍耐力，把碗一推，就离开了桌子。
“可是你还没吃几口呢！”不知道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的风起云涌，诺尔一直欣喜于和皇甫钺同桌吃饭这件事，眼见皇甫钺要离开，忍不住出声挽留。
“呵呵，诺尔啊，甭理他，咱自己吃吧。”太皇太后慈祥的笑着，把诺尔的视线拉了回来。
随着晚膳的收尾，这一场较量也就接近了尾声，想放话的人已经放了，要传达信息的也已经成功传达了。皇太后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把头仰得高高的离开了素心阁。
“寻儿呢？”放松下来的太皇太后这才发现吃饭的时候一直没有看到寻儿。
“回太皇太后。”小宫女把手放在腰际，屈膝道：“寻儿姐姐检查完晚膳就出去了。”
“那小钺子呢？”太皇太后紧紧追问。
小宫女猜到了太皇太后的问题，从容的开口道：“钺王爷也出去了，不过王爷有说太皇太后不用担心，他很快就回来。”
“这些个儿孩子，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炎儿不知道又跑哪疯玩去了。”太皇太后坐下来絮絮叨叨的念着。
小宫女双手垂放在小腹前，恭敬的低头听着，不知道要不要接话，突然瞥见寻儿进了院子，就像看见了大救星，长长的舒了口气，欣喜的说道：“太皇太后，寻儿姐姐回来了。”
“参见太皇太后。”说话间，寻儿已经进了屋。
“干什么去了，整个晚上都没看见你？”太皇太后随口问着，寻儿看了看左右，柔声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我来伺候我可以了。”
“怎么了？”看着应声而出的丫鬟们，太皇太后的表情严肃起来，没有了刚才的随意。
“太皇太后，奴婢刚才去太医院了。”说道这里，寻儿停下来，无意识的咬了咬下唇，深锁的眉宇像是在思考什么。
明白寻儿的顾虑，太皇太后放柔了语气道：“没什么外人，直接说吧。”
“是。”寻儿走近太皇太后，放低了声音道：“我向太医院做事的小太监打听过了，其中一个小太监说无意中有听到那些太医在讨论，说是那些太医离开那会儿张贵人明明已经脱离了危险，可是等在听到声音回到屋里，小孩就没有了。”
“留下的太医是谁？”太皇太后没有表现出过于惊讶的神情，这是妃子间为了争宠而惯用的伎俩，只是没想到皇太后会为了一个意气之争去牺牲一个小生命。
“回太皇太后，是胡太医，他现在还在晨星楼照看张贵人。”将打听到的和盘托出后，寻儿聪颖的退到一边，不再说话，给太皇太后思考的时间。
太皇太后沉思了许久，才开口道：“这事先不要声张，尤其不要让钺儿知道。”
“是。”寻儿点头应到。
“寻儿，扶我歇息吧，我有些累了。”被这些是非纠缠，太皇太后只觉得浑身乏力，也许真的是老了吧，太皇太后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