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救救他吧。”少女的心砰然一动,她忍不住哀求起中年人。
“嗯。”中年人点了点头,他的眼力比女孩子强的多,倒在地上的年轻人身穿法袍,恐怕是一个不简单的人。雨夜里,昏迷在无人的山路上,恐怕是被仇人追杀所致吧。救了他,会不会惹上很多麻烦?中年人担忧地想。
不过他还是决定救这个年轻人,将背上的药篓卸下来,递给女孩。“雨儿,你帮我拿着。”说完,扶起地上的年轻人。
他的身体好轻,中年人微微一惊,这个年轻人看上去有二十多多岁,可是抱起来时,却轻飘飘地。
中年人背着舒月轩,和女孩急匆匆地朝山下走去。他们的屋子坐落在山脚下一处地势极佳的地方,女孩率先走进屋子,点燃了屋子里的灯火。
“快去把我的药箱拿过来。”中年人甫一进屋,便吩咐女孩。
“嗯。”女孩急匆匆地转入侧房。
中年人疾步走向自己的房间,然后将舒月轩放在了床榻上,解开舒月轩的黑色法袍,然后用干毛巾小心地擦干了上面的水渍。
好多伤!中年人看到舒月轩瘦弱的身躯时,眸中充满了震惊的神情,白皙瘦弱的身体布满了一道道伤痕,有的已经落痂,显然是新伤,有的是刚刚添上去的,兀自在流着血。
“爹,药箱——”女孩走进屋子,递过了药箱,看到舒月轩身上满是伤痕时,剪剪水瞳浮动着怜惜。与身上可怖的伤痕不同,那张俊美冷漠的脸,昏睡时却安详恬静,似乎收敛了所有的痛苦和仇恨。
“雨儿,你出去一下。”中年人一边熟练地从药箱里找出几瓶上好的止血药,一边吩咐杜雨。
“嗯。”杜雨应了一声,脚下却丝毫未动,双眸一眼不眨地看着舒月轩。
杜浩没有听到脚步声,不由回头,看到杜雨这幅模样,不由哭笑不得。他站起来,将杜雨推出屋外。哎,他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过“开朗”,有时都不注意女儿家的应有的姿态。比如现在……要是被别人看到,一定会说她不懂得矜持的。
杜浩回到床边,小心地在舒月轩的伤口上抹上金疮药。当他的手碰到对方冰冷的皮肤时,昏睡的年轻人猛然睁开了双眼,右手倏然翻起,一把抓住了杜浩的手腕。
好大的力气!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年轻人,却给杜浩大山一样的压力,冷冷的眼神渗进了他的身体里。
“别误会,我是青龙山的药农,看到你昏睡在路上,所以背你回来,现在正给你上药。”杜浩强自按捺住心头的惊惧,解释说。
冰冷的目光在他身上打了几个转,方才收回,那股压得他几乎喘不过起来的压力,也随之消失。
“谢谢。”薄薄的红唇掀起,声音冰冷平静,“你将药放下即可,我自己擦。”
“那好。”杜浩将金疮药放在床边,站了起来,“我去给你熬一碗滋补的汤,你的身子太虚弱了。”说完,朝屋外走去。
眸中的冷意减退了不少,清冷的眼眸稍显明朗,眸光在窗外稍微停顿了一下,便看见窗外站着一名年轻的女子,正惦着脚尖朝里面张望。
一对普通的药农,身上没有丝毫斗气或者魔法,舒月轩的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下来,他打开一旁的药瓶,将金疮药涂抹在伤口。身上的伤,大多是在降服强大魔兽时留下来的,最新的伤,是在石城中激斗所致。虽然最终结果是他惨败,许多强大的魔兽也被杀死,不过驭兽决强大的威力已显露无遗,只要他将驭兽决修到大满境界,一定可以杀死舒家所有的仇人!舒月轩露出了冰冷的笑容。
药粉在伤口上划开,一丝剧烈的疼痛逐渐蔓延开来,舒月轩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这种痛,与他一直缠着他的病魔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涂抹好伤口后,舒月轩坐在床上,背靠着冰凉的墙,双眼望向窗外,看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脸色一片沉思。
凌风可以摆脱那个流言了吧,当她知道自己使用驭兽决灭铁剑门,屠各大家族时,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窗外的雨淅沥沥地下着,舒月轩的冷冷地坐着,恍若一座雕塑,再也没有动过,而屋外,一双明眸透着好奇,怜惜,正一眼不眨地望着里面。
这个人好奇怪,明明这么瘦弱,却透着一股让人屏息的强大气息。那张精致的俊脸,没有一丝柔弱,胆怯,相反流露出是自信,高傲,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柔弱和邪魅,这本来不应该综合在一起的用的词语,被他淋漓尽致地展示着,这个男人拥有者冷酷和杀戮的双重气息,却又透着让人无无法屏息的致命诱惑。
这是天使和恩魔的混合体!
时光缓缓流过,当杜浩碰出一碗刚刚煮好的鸡汤时,看见杜雨仍旧惦着脚跟,站在窗前,朝里张望着。嘴角扯出一丝无奈地笑,杜浩松开一只手,一把拉住了杜雨的后劲,将她往后拽,轻声说:“还不给我回去睡觉!”
“哎——轻点。”女儿慌乱起来,双手在空中乱抓,试图推开杜浩,却又怕打翻刚熬好的鸡汤,那可是送给里面的人吃的。
好不容易将女儿推回了屋子,杜浩暗暗苦笑,女儿的心思她怎么会不明白,只可惜屋子里的那个人一看就是不平凡的人,像他们这种卑微的药农,是永远配不上的。
推开门,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放在了他的床边。听到响声,舒月轩回过头来,似能洞穿一切的眸光落在了杜浩的手上,惊的杜浩一阵心悸。不知为什么,一靠近这个年轻人,就有一种仰视高山的感觉。
“谢谢。”他淡漠地说道。
“时候也不早了,喝碗鸡汤你早点休息吧。”杜浩将鸡汤放在一边,往外走。
“这里是什么地方?”寡言的年轻人忽然主动开口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