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通了六窍,偏偏就是那关于运河的那一窍没有通啊!”庄书兰嘴角微扬,缓缓地勾起个寒意十足的笑容。
丫的,这三个月来两人虽天天同朝面圣,但一直以来都井水不犯河水;下朝后能避着他就尽量避开,就算街头远远看见面向而来就赶紧改道——她庄书兰惹不起这种人难道还躲不起吗?
但是,他有这么必要紧咬着她不放吗?街头流言难听也就罢了,反正她庄书兰一身的英名早就没有了;可连朝中的人也带着有色眼光看人——因为多少人想入内阁都不能,偏偏她这一无名小将就入了内阁,所以大家都认为是姓司徒的到皇帝面前去指名要的人,而她庄书兰不知暗地里给了姓司徒的多少好处啊!
“没关系,身为你的上司,本官有义务教导你怎么把那一窍疏通。”司徒明锐伸手轻抚着庄书兰的脸颊,笑得一派鬼魅。
调戏!职、官场骚扰!而且还当着全天下最大的BO的面!最重要的是,皇帝还假装没有看见,侧头对一旁的公公吩咐着什么!再瞧其他的官员,一个两个装作没有看见——大BO都没发话,他们这些小兵小将只好装聋作哑。
“啪”地一声,庄书兰左手重重地拍掉了那只放在自个儿脸上的咸猪手,扬手也随之扬起眼看着就要往司徒明锐的脸上招呼去:“司徒明锐,你太过分了!”
可惜那手还差零点零一厘米掌在那脸无暇的脸上时,手却被人握住了。“你!”庄书兰怒目,迎上面前那双如墨般的眸子,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躲了三个月,不把你拉出来,这游戏还怎么继续?”司徒明锐俯首在庄书兰的耳边低语,忽又天外飞来一句,“腊梅的精香虽不错,但还是以前的兰花香适合你。”
庄书兰真的怒了,她用什么香关他什么事?他当他是谁?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他想置她于何地?是因为她庄书兰无权无势无靠山,他就欺负弱势力?还是他真把自己当作轻浮女子,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在众人面前言行举止轻浮?
一把丢开他的手,庄书兰沉默不语,也不在看他一眼,只是眼底的愤恨蔓延至心间,深呼一口气,让心平静下来——也许,今日就该在两人间给一个了断,同时也跟这个京城一个了断——京城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去眷恋:飘姨已经放弃自己,不理采自己;如玉视自己为情敌;幻柏……幻柏只是师傅,这天下间没有不散的宴席,而徒弟总有出师离开师门的一天啊呀!
“你们两个可是商量好了?”皇帝笑吟吟地问。
“庄大人已经答应了。”司徒明锐站起身,微微向皇帝揖了一礼,然后又吩咐着李正刚,“李大人,你回府后可以将禹州运河的相关公文送到庄书兰庄大人的府上。”
“不用了。”庄书兰站起了身,面无表情地向皇帝揖了一礼,“皇上,若定要臣做这事,臣可以答应,但臣有一个条件,请皇上务必答应,否则臣也无能为力了。”
“跟朕讲条件?”皇帝眉头微挑,带着几分好奇地问,“庄爱卿想提什么条件?只要是跟运河之事有关的,朕都可以答应。”
“条件很简单,就是请皇上免去臣的官职。”庄书兰低首回道。
“庄爱卿这是何意?”皇帝沉下了声,是龙颜不悦之前的征兆。
“没什么意。”庄书兰回答得轻飘飘,“就是不想当官了而已。如果皇上答应,则禹州运河之事,臣自会有万全之策将此事做好,若皇上不同意,那臣可以继续保持沉默。”
“你敢威胁朕?”
“臣不敢。”庄书兰越发地低眉顺首,“臣只是实话实说,这禹州之事提了三、四年了,却无人应对,所以臣就想赌一次,看看皇上是关心百姓的心多还是执着于一个去心已定的小臣的心多。”
“你的意思是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为朕之臣了?”皇帝的怒气已经散发到整个殿堂上,冷冷的语调已经让在场的大臣们胆颤了。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庄书兰没有胆怯,也没有抬头,依旧不平不缓地陈述,“如果皇上现在答应了臣,臣自会替皇上分禹州之忧,如果皇上不答应,臣就只能装聋作哑了。”
“放肆!”皇帝一掌重重地拍在龙椅的扶手上,帽檐上的珠子晃来晃去,下巴上的胡子一翘又一翘,整个朝堂上的臣子也吓了一大跳,要知道皇上自打登基以来,就未见过皇帝发过这样大的火——这庄书兰还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这样跟皇帝说话!可惜庄书兰不为所动,也未跪下求饶,继续躬身站着揖着手,不语。
半晌皇帝才缓了声问:“既然不想为官,当初参加科举又有何意?当朕设定的科举是为了好玩的吗?”
“皇上是答应臣的条件了吗?”庄书兰避而不答皇帝的问题转而问道。
“哼!”皇帝冷颜逼问,“朕凭什么相信你可以有万全之策?刚才你的推辞之词里可有说对运河之事一窍不通,更未真正地接触政事,年经轻轻资历浅浅地就夸下如此海口,连李爱卿都无法做出万全之策,朕又该如何信你?”
“若皇上不相信臣的能力,那臣也无话可说。”庄书兰声调平平,“但说臣未真正接触政事,臣不敢苟同。实不相瞒,从去年年节前的一个月里,司徒大人已经将六部的全部折子交由臣批阅。”
平平的声音在若大的殿堂里很响亮,也听得众臣哗然,要知道那一个月的折子披得是很不错,也提出了很多有建设性的意见,但是都在无意之间加大的六部的工作量,让早已习惯悠闲的皇帝及六部都有了怨言,皇帝在一‘怨’之下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了丞相,夺了司徒明锐的权。
庄德懿也被庄书兰的这一句事实很震撼了,他看过那些折子,也一直在怀疑那些折子不是司徒明锐批的,虽然司徒明锐随心,但经过他之手的折子很少往皇帝那里送,可那些折子上批是批过了,建议也写了,可那些建议没有一条是不必经过皇帝就可以实施的,就像一个无赖一样,挠着了你的短处给了一帖药却让你自己去寻药草自己熬来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