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烛幽幽地燃烧着,庄书兰的肚子也咕咕地暗响着。
“喜娘,你带着其他人出去吃点东西再进来吧!大家忙了一天,也没好好地吃点什么,现在还在这里陪我,我心里怪过意不去的。”庄书兰轻柔地开口了,怕喜娘要推辞,又赶紧补充,“你们在司徒……大人进来前回来就好。”新房里还有一套礼仪,这点庄书兰也听飘姨说了。
“谢夫人,那夫人就在此等候,我们去去就来。”喜娘一听也是欢喜,忙了一天没好好地吃点东西,还真是饿啊!
“呃……不用谢!”庄书兰微微一怔才慢慢地回答。
夫人?也对,现在的庄书兰算是个已婚妇人了,这称呼一下子就从小姐跳级为夫人了!可这一时间还真是适应不过来啊!
喜娘带着丫鬟们退下,唯有四儿还守在一旁,竟闷闷地笑出了声。
“四儿,你笑什么?怎么不出去吃东西?”庄书兰直接把喜帕掀起一角,露出脸,睨视着这个没大没小的丫头。
“笑小姐您啊!明明是小姐想吃东西,才把那些人赶出去的,还说得冠冕堂皇,让人感恩戴德的。”四儿掩嘴,毫不留情地揭露着庄书兰的小计谋,又见庄书兰自个儿掀起了喜帕,赶紧走上前作势替庄书兰放下盖头,“小姐,您不能揭开喜帕啦!这盖头要等姑爷来揭的!”
庄书兰扭头,站起了身,边向放满东西的桌边走去边说:“得了,别跟我提那些有的没的,我要进食了,你要不要也来吃一点?”
“不要!”四儿摇头,严正义词地拒绝,“小姐,您也不可以现在吃啦,要等到……”
“停!”庄书兰交叉双手示意四儿停下她没完没了的唠叨,“四儿,你这左一个不可以右一个不可以是跟着谁学的?”
“是飘姨交待的!她早就知道小姐不会安分地坐在喜床上等姑爷,所以特意命令我要留下来敦促小姐。”
不得不说,飘姨还真是厉害!竟然能猜到她想要做什么!可是肚子是老大一直是庄书兰所坚持的,特别是美食在眼前诱时,庄书兰是更不能抵抗的。“好了,四儿,我知道了,你现在也出去吧!”看来只有把这个小老太婆赶走才能好好没有任何打扰地填饱肚了。
“不行!四儿一定得在这里监督小姐,免得小姐偷吃!”
这丫头还真是个较真的性子!“真的要在这里?”庄书兰看着一脸严肃地四儿,幽幽一笑,带着几分威胁地道,“那就别怪我会使出什么非常地手段把你丢出去了!”
“小姐不会的!”四儿自信满满地说,她知道庄书兰不是个暴力的人,最多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真是这样?”庄书兰一手托腮,作深思状,眸中的狡黠一闪而过。
然后新房处先是传来一阵惊呼,再传来砰的一声响,新房门外平空地多了一个姑娘倚墙而站,一动也不动,只是嘴里还在不停地念着:“小姐,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四儿!您不能点我的穴啦!”
这新房离那正厅有一定的距离,加上喜宴的吵闹,所以无论四儿怎么大喊也没有人能听到啦!
新房里,庄书兰正大快朵颐地吃着喜桌上的鸡鸭鱼肉、糕点枣子,边思量着一会儿要怎样来面对‘洞房’问题。虽然早就想过一些策略,可按着司徒明锐不按牌理做事的习性,庄书兰还是觉得临场发挥的效果可能会更好。
总之不管如何,今晚断不能依了他,跟他成了真正的夫妻。嫁他本来就是一场戏,怎么可以动真格?
边吃边喝,直到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时,庄书兰才意识到她竟在不知不觉中把桌上的酒当成水来喝了,而且一壶酒她已经喝掉一大半了!
惨了!庄书兰倏地把手中的酒壶扔到了一边,打了个酒嗝,自言自语:“希望这酒的后劲不大,不然……”
忽听得一阵推门声,庄书兰掠身坐到床沿上,把头上的盖头重新放下。只是酒劲竟慢慢地上来,她能感觉得全身的力量正在慢慢地流失,思绪也在渐渐地混乱。
“你们不用进来伺候了,都退下吧!”司徒明锐把喜娘丫鬟一干人挡在了门外,关上门,往里屋走去。
为出所料,桌上果然一片狼藉,但新娘子依旧端端地坐在床沿上一动不动。
拿起秤杆轻轻一扬,喜帕飘然落地,身着凤冠霞帔的庄书兰呈现在司徒明锐的面前,惺眼带媚,桃红的脸颊晕散着无限风情。看得司徒明锐心中一痒,不禁赞着:“兰儿,你真美!”
“哦,谢谢!”蒙蒙胧胧中,庄书兰感觉到好像有人在跟她说话,下意识地点头微笑表感谢。
无心地微笑,很自然,也很慵懒,像三月春风中的桃花,明艳得让人很想把它采下收归己有。
忍下想立即扑倒她的冲动,司徒明锐不停地在告诫自己其他的仪式都可以省下,但交杯酒是一定得喝的,而且喝一杯,她应该不会醉也不会过敏,或者就算是过敏了,自己不是早就准备了药了吗?
转而走向桌边,拿起两个杯子,还未执起酒壶,就听得身后乒乒乓乓一阵金属摔地的响声,急忙转头一瞧,风冠早就摔在了地上,而书兰正奋力地把她头上那些发钗发簪一件一件地拆来丢在地上。
“你在做什么?”司徒明锐微眯眼,虽然早知道她对这门亲事所打的主意,也想过洞房之夜她肯定会有着另类的打算,但也没料着她会砸东西啊!
“我的头好重,它们压得我关疼!”庄书兰抬起盈盈双眸,认真地说,同时把头上最后的一根玉簪拆下丢到地上,青丝全都散落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司徒明锐莞尔:“你可以把它们放在梳妆台上啊!”同时也奇怪今晚的庄书兰有些不一样,跟平时的她不一样,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不正常,她竟然没有提及一些另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