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一听,身子一顿,一种陌生的熟悉感涌上了她的心头,当年也有一个人这样赖在床上说过类似的话。只是今昔已经物非人非,但不知那人依旧还有这样的习性吗?
太妃没有再叫醒庄书兰,而是由着她去了。轻轻地理了理庄书兰的发,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已经睡熟的人,有一种满足感,虽然她有儿子,可从未像这样享受过这份天伦,儿子自小太过独立,太过有主见,对她也是若即若离……说起来,她也不怨他,他的身份让他尴尬着,就算他怨他们这当父母的也是应该的!
庄书兰的睡一小会儿大约就这么过了半个小时。醒来后发现趴在太妃的腿下,很不自然地笑笑,却也未多说什么。随了太妃下了车,到寺里的前堂去礼了佛,就转到了后堂休息喝茶。
一来到后堂,发现司徒明锐也在那里了。打过招呼行过礼后,太妃进里屋换衣服,庄书兰与司徒明锐在外面候着。
庄书兰与司徒明锐并肩而坐,各喝着茶,想着今日红绸多年的心愿终于可以完成了,庄书兰也替红绸开心,激动之下语速也轻快起来,只是内心的某处隐隐着一股不安:“哎,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对吧!”
“当然啦!兰儿在怀疑为夫的办事能力?”司徒明锐笑着反问。
怀疑他的办事能力?庄书兰忍不住翻白眼了:“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我瞧着你是在担心吧!”司徒明锐拉长语气说
庄书兰微微一怔,心思被他说中了!的确,她是有一点担心,不管怎么着所有的一切来得太过于突然,虽然不会造成什么惊慌失措的举动,但她总觉得这有些不真实,因为太多的巧合与意外让她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
“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不久的将来会发生什么大事一般。说白了,我觉得今天太妃出宫让我不安,出我进上林宛开始到走出宫门,我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庄书兰抿着唇,轻声对司徒明锐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反正我感觉到自打我进上林宛开始就有第三只眼睛盯着,直到出了宫门,亦或者那第三只眼睛也跟着到了这里。”
有时,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所以庄书兰在犹豫再三后,还是把自己所感觉到的说了出来。
“第三只眼睛?”司徒明锐托着下巴重复,转而笑着执起庄书兰的手凝视着她的眉目,“放心,一切有我在!别担心好吗?”
庄书兰的思绪陷入眼前那双墨眸中,一股安心的力量从掌心间传来,扫除了心中的不安。下意识地反握住那只比自个儿大上一倍的手掌,坚定地说:“好!”
“你们俩这是干嘛呢!不就才分开这么会子呀,瞧瞧这深情地凝望竟忘了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了!”太妃换好衣服出来就见着那两人执手相望,欣喜这两人的感情好时,也忍不住想打趣他们了。
庄书兰一惊,猛地站起身,下意识地收回自己的手,却不能如愿,嗔怒地瞪了司徒明锐两眼后也只是尴尬地站着不语。司徒明锐坦然地笑着回答:“我与兰儿情深义重,太妃见了不高兴吗?”
“高兴!”太妃若有所指地一笑,低下声却又故意让两人能够听见说,“如果能多个孙子或孙女什么的我就更高兴了!”
司徒明镜一听,扬着唇笑看着庄书兰意有所指,而庄书兰的脸色则是由红变青再变黑,这太妃还真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刚才唠叨了一路,这会子还在提!看着她对这事的执着,庄书兰真担心太妃回宫后会不会暗地里遣人送来那方面的补品。
“太妃,您一个月才出一次宫,不如趁着这个时间我们三个一起四处走走,享受这份难得的家庭聚会。”庄书兰直接岔开刚才的话题,准备把她带往红绸所在地去。
今日准备让她与红绸相见之事,庄书兰没有向太妃提过,这也是红绸所要求的,约莫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吧!
太妃一听庄书兰这样说,顿时喜上眉稍,可心里却有着丝丝遗憾,因为他不能来。“走吧,兰儿是第一次来这里,我们就到后山去逛逛吧,后山的风景不错!”
庄书兰与司徒明锐相视一笑,皇陵后山是片空山,平日里没有人,守陵的侍卫也会去那里。所以,司徒明锐把红绸安排在后山等着。原想着要怎么着才能让太妃毫不怀疑地到后山去,现在好了,她主动提及也省去了庄书兰的一番口舌了。“好啊!早就听闻皇陵的风景不错,可惜一直无缘,今日沾了太妃的光能到这里一游也算是我有造化了!”庄书兰瞎捧着。
“瞎扯!你以为皇陵是让你观光的?”太妃敲着庄书兰的头笑骂。
观光?她怎么会说这个词?自己也在这里生活了数十年了,这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这个词呢!“呵!太妃,不是我说瞎扯,这事间之事真的是说不准的,比如现在的皇宫是禁地是皇帝生活的地方,也许过个千百年,一般的平民百姓也可以到皇宫参观了!同理,如果皇陵能保持千百年不毁,只怕也是古迹参观之物了。”庄书兰替太妃洗着脑。
“这话怎么讲?皇宫怎么能让平民百姓随意进出?如果百姓进了皇宫,那皇帝住哪里?”太妃好奇地问。
“也许那时已经没有皇帝了。”庄书兰幽幽地接过话,目光也朦胧起来,轻轻地低吟着,“君主帝王专制只不过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待民智开化,那就是另一翻天地了。可惜,我是回不去了。”
“兰儿这话我是听不明白的,锐儿可明白?”太妃听得云里来雾里去,只得寄希望到司徒明锐的身上,希望他能解释一下。
司徒明锐收起了一贯的笑容,细细地打量着庄书兰,一样的人,却散发着另一番气息,让人很陌生,而他也意识到,这时的庄书兰是他无法触及的,也是她一直所隔离的。“我也不明白,但我觉得这个不明白也没什么,如果兰儿想让我们明白,自然而然她会说清楚。”司徒明锐淡淡地回答。